惊蝶(99)
梁矜要去旅游也只会和女性朋友一起去,而不是和一个男性单独出门。
沈泽清沿着河边走,“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如长辈一般熟稔的口吻,严肃中又带着几分关心在。
梁晨愣了愣,恍惚意识到沈泽清在问自己,“正常发挥,但是我的成绩还是不能和姐姐的成绩比。”
梁矜小学起就是十里八乡最优秀的孩子,万一挑一,梁晨最羡慕钦佩这样的姐姐。
梁矜立刻替弟弟找补,“梁矜的成绩很好了,没掉出过年纪前十。”
梁晨是个学习努力的孩子,也比较懂事。
“梁晨在哪呢?”
“梁晨!梁晨!”
几个跟梁晨一般大的男孩跑出饭店,凑到梁晨面前说:“老师看不见你,差点要找你去了。我们快点回去吃饭,下午还要到博物馆参观。”
梁晨说出缘由,“我碰到我姐姐了。”
在饭店里看到熟悉的身影,纵使他不敢相认,还是借口跟老师说出去上厕所跑出去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几个男孩围着梁矜叫姐姐,叫沈泽清哥哥。
沈泽清扯出一抹笑,也许这些孩子将他叫得年轻了,让他跟梁矜的身份相配起来,他轻轻地都应下。
梁矜嘱咐道:“梁晨,等吃完饭我再来看你。”
一个男孩摆摆手,率先替梁晨说:“我们研学活动都没多长时间,晚上就回去了。”
梁矜松口气,时间越长越容易露出破绽,“好,我知道了。那我们回家见。”
弟弟的同学拉着他进去吃饭了,梁矜与沈泽清向着旗袍店走着。
那把伞朝下压了压,将两人遮挡着严严实实。
梁晨的半个身子都在店门外,那个男人的手搭在自己姐姐的的腰上,又一晃,已经不见踪影了。
“梁晨,那个哥哥是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啊?”
梁晨回到班级的队伍里,他木然着,回神对自己同学说:“不是。”
困蝶
梁矜见过梁晨后就有些出神,在窗边依坐,修剪着在园子里折下的花和竹叶。
沈泽清不是全部时间都陪着梁矜,比如今天下午就有一场会议等着他来开,为此他的秘书张明晗也大老远地跑到了州城。
“晚饭想吃什么?”
沈泽清一下了车就过来找梁矜,瞧着她倚着窗台,手上是一把小园林剪。
“州城本地菜就行,我不挑。”梁矜剪下荷花中通外直的茎,湖中心有几朵开得好的,她过不去,只能舍远求近在岸边摘了两朵荷花花苞。
沈泽清解了外套,梁矜抬头,这才看见桌子上摆着一个木盒。
这木盒子被拿到桌台边,梁矜放下剪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问:“这是什么东西”
沈泽清掏出一个铜钥匙,握在对方手里,“打开看看。”
梁矜好奇地把钥匙插进锁里探究,手指轻轻一动,扭开了锁。
她双手捧着盖子揭开,里面是用绒布包着的一件东西,手指伸进去是一圈光滑的清凉。
羊脂玉的玉镯,无一丝杂质,泛着凝脂的润。
梁矜将镯子放在绒布上,不用说,也是知道是沈泽清送她的东西。
价值不菲的玉镯像是一件被层层包裹的玩具,为的不过就是让梁矜感到新奇和好玩,不至于太过无聊。
沈泽清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芙蕖香的护手霜,挤出涂在女孩的手上,接着顺畅地把镯子套进去,镯子滑动像是一条在水里游动的鱼。
梁矜的手一点也没有被弄疼,沈泽清总是格外想得周到。
沈泽清垂眸捏着饱满的荷花苞,放下说:“晚上去参加一个有外人的饭局,想去吗?”
护手霜和自然的荷花香气搅在一起,梁矜把荷花的茎插进清水里,边整理插花的布局边说:“好啊。”
反正她晚上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宜,况且自己也快要回溪城了。
晚饭是在一处舫里,夜幕降临,水面映着灯光,梁矜恍若回到了西海街。
沈泽清所说的外人其中一位是早就见过的,是颜江。
至于另外一位,梁矜见颜江在跟他交谈,大约是颜江的朋友。
沈泽清的饭局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出现,若不是颜江带着陈林过来,恐怕这位绝对上不了沈先生的桌子。
“梁小姐,又见面了。”颜江极为有眼色,将折起来的菜单给了梁矜,这地方都是照着这姑娘的口味挑的,上什么菜当然还是梁矜说了算。
梁矜翻着菜单,回应说:“又见面了。”
她这边跟服务员点了几道菜,却不知道陈林吃惊到忘记给沈泽清问好,暗中先打量了这个年轻姑娘一番。
颜江的手在桌下扭了一下朋友的大腿,不乏警告之意,“这是陈林,平时一起玩的朋友。”
盯着沈泽清看都不能看这位姑奶奶,人家后面那个可护着呢。
陈林坐直了身子,面不改色地同沈泽清和梁矜打招呼。
对面水榭穿旗袍的女人弹着琵琶,口中唱着地方小调,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使得裙摆撩了上去。
梁矜把菜单给服务员,剩下的人也都点好了菜,只等着上菜。
前菜是一碗桂花甜酒酿,梁矜手里的勺子盛上些带着干桂花的糯米,听着对面人的弹唱。
酒酿酸甜,酒精味不浓,免不了多喝几口。
颜江灌了几杯米酒,忽然就上了后劲儿,“梁小姐,州城的米酒度数不高,但也非常容易上头,您最好悠着点喝。”
梁矜知道他的好心,小口地啜饮,“我在家里也喝米酒,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