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落时分(224)
顾允真点点头算默认。
顺着她俏丽的下巴,周婷钰目光滑下去,落在她雪白的天鹅颈下。雪白柔软的小山峰摊开,隔着薄薄的法式长裙,嫩得跟水豆腐似的。
“真真,你不是B了诶。”周婷钰偷瞄了一眼。
“你干嘛啦...”顾允真下意识地伸手护在襟前。
“目测一下,有C。”周婷钰继续调侃她,“你比之前更有料了。来说说,秘诀是什么,我才不信是你每天喝木瓜牛奶,只有可能是...”
顾允真脸红了,半撑着要从沙发上坐起来,小腿搭在沙发沿边。
“婷婷,你好不正经。”
“这有什么不正经的。”周婷钰放低声音。“我还没问更不正经的呢,你们到几垒了?半垒还是全垒?”
“...”
什么全垒、半垒,顾允真好希望自己听不懂,想捂住耳朵。
“快说,快说。”她催促着顾允真,可没等她开口,周婷钰又“嗷”地叫了一声。“不行啊我不能听不能听!听了以后还怎么直视小叔叔...”
“妈耶,我无法直视你们两个了!”
还是稍微给这两人留条底裤吧。
顾允真伸手在周婷钰肩膀上打了下。
...
一路聊着,差不多到夜里十二点的光景,该睡觉了。两个女孩从沙发上起身回房。
周婷钰:“真打算今晚跟我睡啊。”
顾允真点点头。“抓紧开睡衣party,把你和华裔美高排球少年的故事说清楚。”
恰好这时撞上从健身房出来,要去浴室的周循诫。
周婷钰促狭地捅了下顾允真的胳膊:“真真,你们两个确定不要一起睡?你可以在我那开完睡衣party再...”
“不要。”
“...你不怕小叔叔吃醋啊?”
“醋不死他。”女孩嗓音闷闷。
周婷钰笑起来,得意地向周循诫“炫耀”:“你看,我一回来就把真真给抢走了。你是不是特不想我回来?”
周循诫:“还好,你一年只回两次。”
周婷钰:“这话说的,要是我回个三次四次,五六次就不乐意了。”
周循诫:“...差不多。一年回两次可以了。”
...
秋去东来。这年临近年关,北城第一场雪落下时,顾章南和姜知韵女士北上,住进了周循诫安排的安华公府。
他们此番前来,为的正是提亲大事。
其实顾章南、姜知韵不过五十岁出头,和周老爷子、彭老太太差了接近二十来岁。但提亲没有女方上门的道理,所以顾章南、姜知韵女主就被安排着在安华公府不动,由周老爷子、彭老太太上门提亲。
提亲那日,一排镍黑锃亮的红旗牌轿车停在公府的露天停车位上,穿着中山装的礼宾和黑色体能服的保镖队形随意而整齐,引得经过公府的外地游客纷纷抻长脖子驻足观看。
一顿隆重的晚宴后,两对父母郑重其事地将婚事提上日程。
其实这场晚宴顾允真也该来——总得听听双方父母对婚事的规划,从两家人预备着升级成“一家人”,但她借口要回公司加班,把晚宴躲过去了。
顾允真说不清她为什么想躲,总之,不太想听。
她整个人还有种模糊、不现实的感觉,像是坐上了火箭似的,“呼”一下,人生大事的进程排得满满当当,检查人生进度条一看,快50%了。
怎么就这么快呢?
她短暂的少女时光啊。
她总有种一到法定年纪就要被“架去”民政局的感觉,就像小叔叔碗里煮熟的“鸭子”——熟了飞不走。
迈入“2”字开头的一年,时间飞快。
有一天她在战略投资部加班,一抬头看见夕阳如漫洒的金光透过弧形玻璃,远处几处矗立的高楼大厦后,恢弘的一轮残阳。
她扎着一个丸子头,后颈出细碎的小绒毛被光晕染成细软的橙黄色。
就这么看着夕阳一会儿,天边残阳也被远处地平线所吞噬,顾允真看着这场声势浩大的“夕阳”,忽然想要落泪。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哭。
恰好那时周循诫来找她用晚餐。看这小姑娘眼睛泛红,湿润未褪,他放低声音问一句“怎么了,宝宝。”
她手背将眼泪一抹,罕见地和他顶嘴。
“才不要你管。”
...
周循诫好像感知到了什么,极轻柔将她揽入怀中。
在空无一人却又炽灯明亮的格子间里,他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
随后的五天,恰好撞上她满20岁的生日,周循诫便向董事会请了年假,并将顾允真一起“打包”到了海豚岛。
从繁忙的工作中解放出来,再次投入到海水、阳光和白色拖尾沙滩的怀抱里,顾允真从“早八打工人”,变成了“海的女儿”,总算恢复了点欢笑嬉闹的天性。
和上次不同,这次的海豚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周循诫穿着水蓝色椰树纹的短袖衬衫和沙滩裤,高挺鼻梁上架着墨镜,胸前衬衫解开两颗,露出被晒成浅小麦色的胸膛。
顾允真一袭水蓝流苏长裙,赤着脚在长长的拖尾沙滩上,任由细腻的砂砾挤过她柔软的脚趾缝,温软微热。
在沙滩上走累了,他们去海里浮潜,偶尔也坐环岛直升飞机,从高空俯瞰犹如果冻般的泄湖和海水,从高空看,玻璃水屋成了浮在海面上的一只海螺。
当然,周循诫带她来这儿,除开要带她来玩耍放松外,也布置了一场盛大的仪式。
对于这场仪式、以及仪式上他要做的事情,周循诫并无十成十她会答应的把握。
尤其是,那天在一场短暂唯美的夕阳下,看到了她珍珠样的眼泪,他心中的把握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