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请回答(57)
夏添也不确定是真不疼,还是他太能忍。
直至从医院处理好伤口出来,他说要喝水,她去自动贩卖机帮他买了一瓶。
这大少爷突然就变得娇气起来,举起那只包扎过的手给她看:“你有没有点儿眼力劲,这瓶盖我能拧?”
夏添看了眼他包扎好的手。
确实,这只手现在无法握住瓶身,但他右手是好的,如果是她的话,她会用左手手腕压着这瓶水抵在腹部固定住,右手拧瓶盖。
其实这样也能拧开的。
不过这大概是她这种苦日子过惯的人才会有的惯性思维,像他这样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大少爷应该压根儿不会往这儿想,习惯让人伺候。
念及上次在校医室他对自己的照顾,夏添拧开瓶盖递过去:“你手不疼吗?好像没听你喊过疼。”
“疼得要死。”
“……好吧。”
折腾这么久,时间已经很晚,远远超过夏添平时下晚自习回家的时间。
但是,她的手机没有响过。
也就是说,没人在意为什么这么晚她还不回家,或者说,根本没人关心她现在有没有回家。
这其实也没什么,夏添早已习惯,只是挺好奇,为什么钟斯琰的手机也没响过。
他也没人关心吗?
出租车先到了澄水巷326号,下车前,夏添善意叮嘱钟斯琰:“晚上洗澡别沾水。”
钟斯琰懒懒地“嗯”了声:“知道了。”
回到到点游戏厅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他拿了衣服去洗澡,热水淋下来,满脑子都是那句温温柔柔的女声——
“晚上洗澡别沾水。”
夜里降温,他这一觉却睡得热得要死。
-
自从周六晚上钟斯琰跟人打了一架后,夏添就发觉他脾气恢复成了之前那样。
看来有气确实不能在心里憋着。
她不是特别爱管闲事的人,也很少过问别人的私事,所以那天晚上虽然有些好奇,但却并没有问钟斯琰为什么打架。
不知道他在跟谁打架,不知道他是打人的那一个还是被打的那一个,只知道结果应该是他打赢了——
输了的话,这几天应该会更生气。
虽然好像也没落着什么好,手伤成那样。
但总归是赢了。
俩人的关系回到从前,不至于多熟稔热烈,却也不像前几天那样毫无交流。
再有需要请教的问题,夏添也没再舍近求远去问林听澜,而是按照之前跟钟斯琰约定好的一颗棒棒糖换一道题。
线上的话,一颗糖是两道题。
那天周日在家学习,她还使用过线上问题这个功能,钟斯琰文字图片语音一起上,她的体验还不错,但他的体验可能就不怎么样——
ZSY:【做你生意真不容易。】
夏添总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当即就回复:【那以后还是不在手机上问你了。】
钟斯琰秒回:【断人财路?】
“……”
其实也不太懂为什么,他是个很聪明逻辑也很强的人,但夏添总感觉有时候他说话是前后矛盾的。
明明是他自己说不容易。
可能大少爷有时候也有吃苦精神吧。
连续几天,夏添都没去找林听澜请教问题。
这在之前当然正常不过,可跟上个星期比起来,就像是温度的骤降,让人觉得突然,也挺不好受。
晚饭后,林听澜主动找了过来,问她最近学习上是不是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夏添还没来得及回答,潘明武笑嘻嘻地转头抢话:“不是哦学委,这几天都是我们斯琰在给夏添同学讲题呢。”
“是吗?”林听澜的表情倒也看不出多尴尬,只是习惯性推推眼镜笑了下,“挺好的。”
“当然了,学委你就可以不用那么忙了,来来来。”潘明武拽着他胳膊拖过去,“我这儿有个题不会,拜托学委给我讲讲。”
夏添都没能说上一句话,林听澜的问题就已经被潘明武搅混水搅散开。
临近上课,钟斯琰才从外面回来。
左手的纱布已经全拆,伤口没有之前那么恐怖,正在慢慢恢复,但看着还是挺扎眼。
实在是他这双手太漂亮,突然间受这么大面积伤,虽然不算很严重,可总归像是美玉有了瑕疵,让人觉得惋惜。
“看什么?”钟斯琰故意抬起左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心疼我?”
“……有点可惜,会留疤吗?”
钟斯琰眉心微动,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可惜?
居然这么直白就承认。
不藏了是吧。
“不会。”他说,“这点儿小伤。”
“那还挺好的。”
夏添从课桌里那串棒棒糖上撕下来一颗给他:“忘了给你,上午那道题的。”
潘明武转过头来献宝,很是得意:“斯琰,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谁来过。”
钟斯琰一边撕开那颗糖一边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谁?”
“学委林听澜啊!”潘明武眼神又变得八卦起来,“这几天不是夏添问你题没去问他吗,他就找过来问为什么。”
“……哦。”钟斯琰抵着那颗糖在口腔里转了一圈,很大义凛然的模样,“你这么八卦干什么,人家学委关心同学,你也要管。”
潘明武:“???”
啊?
他还以为,他会很感兴趣。
是误会了吗?
-
距离月考只剩下两天。
夏添的紧张变得稍微明显起来,比上一次考试更加忐忑,甚至有些难以控制。
这种心态当然很不好。
夏添试图让自己淡定一点,甚至开始回想从前每次考试之前是如何调整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