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般(15)

濒临发车，外婆轻轻握住乐谙的手，老人的语气和声音都很柔和：“谙谙，一个人在伊市，受了委屈就和外婆说，外婆接你回家。”

“叶家人对你好我就放心了，你的新朋友们也挺好啊，小喻，小梁……”

乐谙怔愣：“小梁？”

“哦，你认识小梁吧？和小喻一起来探望隔壁床姑娘的那个。”外婆眯了眯眼，笑吟吟道，“忘了和谙谙说了，小梁也是个好人，上次外婆我摔倒就是他背的啊，呵呵。”

乐谙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不用多说，她也猜到是梁炽了。

即使是她，这会也忍不住在心里扶额叹气。

她好像，已经和梁炽说了很多谢谢了。他的善意，自己又该如何偿还呢？

……

列车发动离开时，乐谙依旧在站台眺望，直到火车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跟外婆说那些话时，乐谙眼眶里就泛起水光了，但很努力很抑制了掉眼泪的冲动。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人留在这个城市了。

乐谙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就是一名准高三生了。搬到了新的教学楼，按照新的作息时间，学业更为繁忙。

增添了晚自习，周末的休息时间被删去一天。

回校第二天大课间，乐谙被数学老师老徐叫到办公室。老徐是个慈眉目善的小老头，对于平行班一片愁云惨淡的数学成绩，主打一个佛系心态，整天乐呵呵的。

自从班里出现乐谙这个佼佼者，7班老师都把她当做重点关注对象。

老徐拿起装着枸杞茶的保温杯，不紧不慢地小酌了口，才转入正题：“乐谙啊，这次找你，就想说一下全国奥林匹克竞赛的事情。”

乐谙记得，通过竞赛挑选省级队，进入国家集训队，成绩优异的有保送名额。

老徐弯腰在抽屉里翻找，这会，乐谙就看见喻星言从前门进来。作为3班班长兼数学课代表的他，抱着一大摞卷子。

高瘦的少年，踩过门外洒进来的阳光，朝气感十足。

喻星言注意到她，瞳孔里染上笑意，用小动作和她招了招手。

乐谙眨眨眼。

老徐慢悠悠抽出一份文件，推给她：“规则都在这里了，还有报名表。我们学校一共有五个名额，按上次月考成绩顺序分的。”

“你知道吧，成绩优秀的可以获得保送名额，去清北。当然，竞争很激烈。我们学校虽然是市重点，但放在全省，同样的学校也不少。

年级第一那样的，才差不多能选上。但有的同学去参加不一定是为了被挑选，而是挑战自己。”

“不过我们现在准备高三了，参加竞赛会耗费复习时间和精力，所以啊，”老徐笑眯眯的，“参不参加都由你自己决定。”

乐谙几乎是毫不犹豫，拒绝道：“老师，我就不参加了。”乐谙的成绩有进步的空间，但她没觉得自己到了通过保送去大学的地步，也不想花时间在额外的竞赛上。

她更想从高考，去抉择自己的方向。

身世

走出办公室时，喻星言从后面追上来：“乐谙，老徐是和你聊奥林匹克竞赛吧？”老徐也是3班之前的数学老师。

“嗯。”乐谙回头，两人并肩往楼上走。

大课间同学们在做操，楼道空无一人。

“你去吗？”喻星言微微侧头。看她摇头，喻星言居然也有些踌躇了，但他没表现出来。

他故作忧伤：“年级第三也不去，唉，认识的都不去啊，我多孤单寂寞冷啊。”

二楼到了，乐谙停住脚步。她转过身来面对喻星言，他听见她的声音响起。

“你想去的话，就勇敢地去。不要怕孤单，未来是自己的。”乐谙一脸认真，“而且，我相信你，喻星言，你有那个能力做得到。”

靠得近，他看见她眼睫长长，有光影流转。

喻星言默然，倏忽弯眸一笑：“好。”

翌日中午放学前，叶乐沁转过身问乐谙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乐谙没多想就同意了。

原以为是和她的姐妹们一起吃，当乐谙跟在叶乐沁身后，来到2楼走廊时，她才隐隐发现不对劲。乐谙轻轻拉了拉叶乐沁的衣角，小声问：“乐沁，还要和谁吃饭呀？”

叶乐沁掐着手机没回头，乐谙还是听到她声音里打趣的笑：“你说还能谁呢？”

3班爱学习的喻星言同学出来了，4班没睡醒的梁炽同学出来了。

好吧……四人行。

喻星言和乐谙并排，梁炽和叶乐沁并排，两前两后地下楼了。

这一过程，周遭同学几乎全部侧目，毕竟一中颜值担当聚在一块了，不想引人注目也挺难的。

回头率超高的四人组却个个心如止水，面不改色。

到底是叶乐沁带的头，她询问了他们一圈。得到随便的回答后，就领着他们去了就近的餐厅，四人两两入座。

等上菜的空当，叶乐沁和喻星言扯皮起来了。两人认识很久了，讲话像小学生斗嘴，幼稚又无聊，诸如此类：

叶乐沁：“我有点想学电吉他。”

喻星言：“好像谁一周前还是架子鼓。”

叶乐沁美目圆瞪：“你就是嫉妒我艺不压身！”

喻星言做鬼脸：“嗯嗯，样样都学，样样不精通。”

叶乐沁气煞，退而求其次问梁炽：“梁炽，你说我学电吉他行吗？”

梁炽不轻不重的眼神飘在她手上，浅淡道：“你做了美甲，容易被琴弦伤到手。不打算坚持学的话，建议不要。”

叶乐沁“哦”了一声，没心没肺。

……

乐谙专注地听着他们聊天，梁炽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