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你竹马(39)
“行了殿下,慎言。”
阮暄和小声提醒,默默按住了高嘉煜准备抬起来打哈欠的手。
视线瞥到另外离两人不远的一男子,玉冠半束着头发,身上衣袍被微风吹乱,但是从始至终,一动不动。
那男子,便是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六皇子——高子渊。
在二皇子高宸和三皇子高嘉煜两人斗得火热时,只有六皇子高子渊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
听闻高子渊的生母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宫女,生下来高子渊之后不久就生病去世了。
嘟——嘟嘟——
厚重的号声传来,声音贯穿整个皇宫。
是漠北专用的号角。
“来了来了。”高嘉煜兴奋,视线朝远处望去。
远处的号角声由远及近。
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队浩浩荡荡的马车。
主位的皇帝看到车马进来,缓缓抬脚上前。
他身后的皇子妃嫔及各路大臣也纷纷跟在身后。
马车旁,沈星宇走了出来。
他一身漠北服饰,长发的发尾微卷,向后披着的头发间还缠绕着几根小麻花辫,几缕彩色的发绳萦绕着。
难怪他一脸奶气,原来尚未及冠。
阮暄和看着一脸严肃的沈星宇,心下偷笑。
伴随着他的动作,最前面的马车前,帘子被掀开,沈星宇抬手去迎:“王子殿下小心台阶。”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干净的长靴。
伴随着长靴主人的动作,衣袍就落下遮住了靴子。
现场似乎有人轻轻嘶了一声。
阮暄和听得真切,因为她也忍不住惊艳。
从认识楼以明开始,他似乎终日里都是一袭素衣,从来不曾换什么花哨的衣服。
可今日的他,确实和印象里的模样大不相同。
漠北的服饰带着独属于他们民族的特性,鲜艳、张扬。
进城的这一段路途不近,这么长时间的久坐,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未见半点褶皱。
阮暄和打量着,心里想着这是什么布料如此好,改明儿问问。
彩色花纹的服饰穿在他身上华而不艳,仔细看去,似乎是狼和鹰的动物花纹,又像是一种古老的漠北文字。
漠北人不像中原人喜欢束发,他们更偏向编发。
瀑布般的长发被一丝不茍地编在脑后,因得楼以明以已经及冠,隐藏在头上的小麻花辫少了彩色的发绳,多用了些银环做装饰。
不过今日随行的漠北使臣不少,放眼看去,楼以明的五官其实更像中原人,多了几分不属于漠北的秀气。
浅茶色的目光很快扫过现场的每一个人,阮暄和和他对上了,但又被他很快挪开。
阮暄和嘟嘴,装什么嘛。
“洲,见过陛下,陛下圣体金安。”楼以明上前,右手置于胸口,行了个草原礼。
伴随着王子的一句话落,跟随他进宫的使臣们纷纷行礼。
“见过陛下,陛下圣体金安!”
长在草原上的民族豪气,声音回荡了一会儿才散开。
皇帝很受用漠北的尊敬,连忙哈哈大笑地上前扶住楼以明:“王子见外了。”
楼以明也顺势起身,他抬手示意,展示身后其他车队的奇珍异宝:“这些都是我漠北上下对陛下的敬意,请陛下收下。”
“漠北王有心了。”皇帝点头,抬手示意:“来人,带漠北的使节下去休息。”
说着,他也看向楼以明:“王子一路舟车劳顿,也先下去休息吧。”
楼以明行礼:“洲领命,劳陛下挂心。”
高嘉煜此刻上前:“父皇,漠北王子远赴我中原,理应更周到才是,不如就让儿臣带王子殿下过去别院。”
闻言,皇帝点头:“煜儿说得对,那就由你带王子下去吧。”
……
高嘉煜引着楼以明离开了现场,阮暄和自然也跟在自己殿下身边。
直到几人远远离开了大殿,到了楼以明要住的宫中别院,高嘉煜才松了口气:“可算是出来了,为了欢迎你个王子殿下,可累死本殿下了。”
阮暄和不禁好笑:“殿下,在忙也是宫中四方馆的官员在忙,您是做了点什么。”
见到阮暄和拆台,高嘉煜生气:“你现在是本殿下的女官,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谁让你反驳主子的。”
高嘉煜腰板儿硬得很。
心里得意,不要以为楼以明来了,你就有人撑腰了。
他一人得意着,身后的两人也不去理他。
阮暄和朝楼以明使了个眼神,两人默契地绕过他朝前走去。
任凭高嘉煜一人在身后叫唤。
距离在锁春楼分开,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
这宫中人多眼杂,楼以明只是和她并肩走着:“你身子好些了吗?”
“早就好了。”阮暄和笑着,侧目去打量身旁的人。
楼以明被盯得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噗嗤一声,阮暄和笑了:“只是鲜少看你这身打扮,忍不住多看看。”
楼以明低头轻笑,双臂展开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儿:“既如此,那暄和就多看看。”
这炫耀的小样子倒是有些像高嘉煜了,阮暄和连忙去拉:“好了好了,你收敛着点儿。”
这宫内别院僻静,也很少有宫人会来此处。
到底还是一个敌国的王子,皇帝不会有多看重,说不定还会派人提防。
“如今我在殿下身侧做事,人前你唤我时,多加个大人。”
楼以明扬眉:“暄和……大人?”
阮暄和点头。
楼以明又唤了一声:“暄和大人。”
看出了对方语气里的调笑,阮暄和正色:“好了,和你说正经的呢。以后在宫中,我也不会再提你楼以明的名字了,免得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