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留在车里等着车子爆炸？”提起这事儿沈聿书也烦，顾润跟他妈疯子似的，自己不要命，还要拖他一起死。

宋衡看着沈聿书，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不过你当时为什么把顾润也从车里拽出来了？他都要跟你同归于尽了，你还救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

沈聿书懒得认真回答这个问题，随口回了句，“不知道，脑子进水了吧。”

宋衡：“……”

沈聿书看向宋衡，又回到最初的话题，“这线真的不能拆？”

宋衡道：“当然不能。”

“那我什么时候能住院？”

“还得挂几天水呢。”宋衡道：“你这胳膊刚做了手术，有个恢复期。”

沈聿书越想越心烦。

都因为顾润这疯子，耽误他多少事儿。

*

林烟得知沈聿书出车祸后，连夜收拾好东西就立刻打车赶去机场。

在机场焦急地待了几个小时，然后乘坐了第二天一早飞北城的航班，飞机落地北城机场已经是国内时间的凌晨。

她一下了飞机，立刻就打车去了沈家的私立医院。

那时已经快凌晨一点，当林烟推着行李箱出现在沈聿书的病房外时，沈聿书以为自己想林烟想出了幻觉。

他那时还没睡，因为受伤住院耽误了不少工作，所以需要加班处理。

他坐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报表，很意外地看了林烟半天，不确定究竟是真的还是他的幻觉。

直到林烟拖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来。

她站在床边，很不高兴地瞪着他。

他不由得愣了下，刚准备开口，就看到林烟眼睛一红，眼泪大颗地掉了下来。

沈聿书这才慌了，赶紧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用没受伤的左手把林烟拉到他旁边，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道：“你别哭啊，我也没什么事。”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林烟顿时哭得更凶。

沈聿书没办法，只好干脆把纸巾拿到面前来，林烟哭他就给她擦，直到林烟终于止住眼泪。

他忍不住笑，抬手勾勾她下巴，逗她说:“哭够了？”

林烟哭得眼睛通红，泪痕还挂在脸上没干。

她的目光落到沈聿书额头贴着的纱布上，抬起手很轻很轻地抚摸，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灵珊说你差点连人带车坠落悬崖，我真的吓死了。”

沈聿书看着林烟，微微皱眉，“沈灵珊跟你说的？”

林烟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在看到沈聿书右手打着的石膏时，又控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沈聿书，不高兴地说：“你现在还管是谁告诉我的，要不是我自己感觉到不对劲，逼灵珊告诉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出了事。”

沈聿书见林烟又要哭，抬手掌住她的后颈，微低下头亲吻她的眼睛，然后才看向她，安慰她说：“你别听灵珊瞎说，那公路挺宽的，怎么可能坠崖。”

“你还想骗我？”林烟红着眼，有些生气地看着沈聿书，说：“杨昊都跟我说了，你的车和顾润的车撞到一起，车子都爆炸了，你还跟我说不严重。”

她半夜赶去机场，杨昊他们几个自然也跟着她。

她到机场以后又追问了杨昊他们。

杨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整个事情都告诉了她。

沈聿书听到杨昊把车子爆炸的事情都告诉了林烟，英俊的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林烟见沈聿书脸色有些难看，说：“你不要怪杨昊他们，他们本来也是守口如瓶的，是我们逼他们说的。”

沈聿书道：“我看他们是年终奖金不想要了。”

他皱着眉想，他身边这些人是越来越拿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林烟想到沈聿书把杨昊他们派过去保护她的安全，他自己反而出了事，心里面特别自责，说：“都怪我，我要是没把杨昊他们带走，你也不会出事。”

沈聿书瞧着她，说：“林烟，自责也要有个限度。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杨昊他们就算待在北城，我也不可能随时都带着他们。何况幸好是我出事，如果是你出事，我都不敢想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事情发生后，他无数次地在想，幸好顾润是冲着他来的，但凡顾润为了看他痛苦，去伤害林烟，如果是林烟出事，他根本不敢往下想。

他也在事后想起这事就无数次地庆幸，幸好一直让杨昊他们跟着保护林烟，他自己受点伤倒没什么，但凡林烟伤了一根头发，他都会把顾润剥皮拆骨。

林烟在回来的飞机上，整个心都像是悬在万米高空，全身的神经都是紧绷着。

此刻见到沈聿书还能好好跟她说话，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她的心才总算落到实处，忍不住抱住他的腰靠进他怀里，闭上眼睛哽咽地说：“沈聿书，你真的吓死我了，灵珊跟我说你出事的时候，我甚至在想，要是你真的有个什么，我都不想活了。”

沈聿书用没受伤的左手抱住林烟，听到她的话不自觉地蹙了下眉，说：“你在说什么蠢话？”

林烟道：“我没有说蠢话。”

她其实真的很惜命，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的挫折和磨难，她都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自己。可当灵珊告诉她，沈聿书差点连人带车坠落悬崖的时候，那一刻她真的在想，如果沈聿书真的出了什么事，她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日子要怎么活下去。

她在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沈聿书，爱到完全不能承受失去他。

她双手不由得把沈聿书抱得很紧，生怕抱得不够紧就会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