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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祝他好运吧(28)

作者: 烟二 阅读记录

贺敬珩知道,与自己的“家庭矛盾”相比,许多摩擦根本不值一提。

周岑不说,他便也不问。

男人能被自尊心折磨成什么样子,贺敬珩自己就有切身体会。

只是未曾料及,因为这点“不顺心”,周岑会拒绝喜欢了很多年的小青梅——尽管他事后委婉表示过后悔,却从未再主动争取。

贺敬珩不止一次怀疑,这条红线没能牵上,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他不确定,也撬不开周岑的嘴。

只得任由那些事一直烂在肚子里。

局内人不知其中弯弯绕绕,更别说局外人,总之,刘绍宴光是听到那句话就炸了:“原来岑哥这么怂?那姑娘人在哪儿,我这就替岑哥说媒去!”

贺敬珩酝酿了一番:“那姑娘和别人结婚了……”

“啊?移情别恋了?”

“没有。”贺敬珩沉下声音,胸口莫名堵得慌,“应该,没有吧。”

虽然阮绪宁一遍又一遍强调自己“已经不喜欢周岑”了,他只当那是女孩子的口是心非。

听到这话,刘家公子当即站起身来开始撸袖子,大有义薄云天之势:“所以,那姑娘是被迫嫁人的?靠,得尽快救她!珩哥,你组织一下,咱们几个联手帮好兄弟在洛州抢个人,不是难事!顺便再把那个坏岑哥好事的混球给揍一顿!”

“抢谁?”

“水深火热的姑娘啊!”

“揍谁?”

“巧取豪夺的混球啊!”

贺敬珩薄唇紧抿,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盯着刘绍宴:我抢我老婆?我揍我自己?

程知凡轻嗤:“行了,别把珩哥说得像‘地头蛇’似的,周岑是个有主见的,如果那事儿能有转机,他肯定也不会放弃真爱。”

筹谋得不到响应,刘绍宴只得悻悻坐下。

挺不是滋味地咂摸了一会儿“地头蛇”这个称呼,贺敬珩冷声叮嘱:“行了,这事儿以后都别提了——也别去问周岑。”

另外三人接连应声,暗自做好约定似的,相互递了烟。

有风吹过,散了积于一处的白雾,也让修剪规整的草坪如同翡翠色的湖面般荡起涟漪。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响,间或还能听到阮绪宁和谭晴的笑闹声,艾荣眯着眼,猛吸了一口烟,忽发感慨:“真绿啊。”

贺敬珩神色一僵,斜眼睨他。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触了贺家继承人哪里的逆鳞,对上那道冰冷的目光,艾荣顿感周身一阵恶寒,颤颤地指向前方:“我说这树,这草,真他妈的绿啊。”

贺敬珩晃神片刻,捋了把额前的发。

*

这趟露营,主打的就是一个“无所事事”。

放好行李,男男女女围坐在餐布边聊天,又吃了些谭晴和阮绪宁事先准备好的零食,随后上了艾荣的房车,转移阵地去附近钓鱼。

这个时间点日头渐盛,湖边倒是比别处凉爽些。

阮绪宁和谭晴舒舒服服躺在克米特椅上,手边是奶茶和薯片,看着几个大男人摆弄路亚竿和假饵,着实惬意。

虽然不常钓鱼,贺敬珩凭借过人的运动天赋,竟比艾荣这个“钓鱼佬”更显轻车熟路,极为潇洒地挥杆,水滴轮转动,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打破平静的湖面……

阮绪宁看得入神,忘了咀嚼嘴里的薯片。

谭晴一声讪笑,将她飞走的神思拉回来:“果然,只要周岑不在,就光明正大地看贺敬珩了。”

阮绪宁一愣:“啊?”

谭晴抓了一大把她怀里的番茄味薯片,咔哧咔哧一通炫,吃完了才道:“以前陪你去篮球场装偶遇,你嘴上说着周岑怎样、怎样,但其实有好几次我都发现,你在偷看贺敬珩……”

阮绪宁直起身子,慌忙否认:“哪、哪有!”

她的心突突直跳,精神紧张地盯着谭晴,打算随时进行反驳。

谭晴却并没有继续揶揄好友的意思,而是理性分析:“情有可原——贺敬珩确实更帅嘛。”

贺太太默默松了口气。

余光又瞥见好友不适地扭了扭屁股:“你怎么了?”

谭晴压低了声音:“大姨妈好像提前来了。”

阮绪宁蹙眉:“那边有公共厕所,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谭晴被说动了,一边嘀咕着“要是真来了今晚我可不想睡帐篷”,一边猫着腰起身,谁料,跑路的动静却引来了男人们的注意。

看到腮帮鼓囊囊、像只囤粮小仓鼠似的妻子,贺敬珩轻晃了下手里的鱼竿:“要过来试试吗?”

阮绪宁怯生生地摇了摇头,感兴趣并不代表要亲自尝试。

贺敬珩没有坚持,冲更远处抬了抬下巴:“……去那边休息。”

误以为被下了逐客令,阮绪宁略显委屈地捏了捏手里的膨化食品,小声道:“我不说话了,不会把鱼吓跑的。”

贺敬珩顿了顿:“我的意思是,树荫底下凉快些。”

原来是在关心她。

阮绪宁“哦”了声,在一众促狭的眼神中搬起折迭椅,打算乖乖换个地方“观战”,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刘绍宴的惊呼:“珩哥,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挺急:“我不是故意的!你、你这个情况,要不要去医院?或者,打电话喊医生过来看看?”

艾荣几个将贺敬珩团团围住,像是出了什么事……

阮绪宁心脏猛地一紧,丢了折迭椅就往回跑,挤进去的时候,恰巧听见贺敬珩冷声让三个损友滚蛋:“就这点小伤,你们那么紧张干嘛,都站远点儿,看着碍眼。”

她满眼关切:“怎么回事?伤着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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