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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祝他好运吧(35)

作者: 烟二 阅读记录

她本就娇小纤细,无骨般瑟缩着,更令人心疼。

贺敬珩出声安抚:“你在发烧,回床上躺着,我让医生过来一趟。”

阮绪宁一时间只觉得脑袋沉得厉害,不受控制地往他颈窝贴,却不松口:“会不会太麻烦了,明天一早再……”

男人轻嗤:“叫我别逞强,那你自己呢?”

她哑了火。

贺敬珩将人抱上床、俯身整理枕头和被褥,见对方还企图挣扎起身,情急之下,自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乖。”

他不擅长哄人,语调生硬又别扭,但这个字对阮绪宁来说是永远无法打破的魔咒——她当真听了他的话,乖乖躺好了。

抽屉里就有耳温枪。

贺敬珩替她测了体温,果不其然,烧到38度7,变为红色的电子屏背景预示着状况不容乐观。

取退烧贴、喂水、吃退烧药……

独栋别墅的灯光一层一层亮了起来。

四十分钟后,家庭医生驱车赶来,一番检查过后,给出了两人意料之中的诊断结果:着凉发热,多喝水、多捂汗,静养几天即可。

别墅熄灯已是后半夜。

看着双眸紧闭、面色不佳的妻子,贺敬珩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

他搬来一张沙发椅,打算在床边守夜,谁料,俯身替阮绪宁掖被子时,却被自被窝里探出来的小手扯住了衣袖:“别走……”

贺敬珩一愣:是让自己别走吗?还是,潜意识里的呓语?

能让这个小丫头说出“别走”两个字的,想来,也只能是那个人了吧?

胸口莫名堵得慌。

他咬了咬牙,颇为淡漠地丢出句话,提醒对方认错了人:“我又不是周岑,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

阮绪宁缓缓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望向他:“你也发烧了吗?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周岑……”

贺敬珩发誓,这辈子都没这样犯过蠢。

懊悔之际,耳边又响起小姑娘的挽留:“贺敬珩,别再睡沙发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床上吧,我只是着凉,不会传染的,你看,现在都已经好多了。”

贺敬珩眼眶欲裂。

她泛滥的同情心,在他听来,却是直白的示好。

仅仅是一瞬间,自持垒起的砖墙轰然倒塌,无处不在的警戒线也悉数崩裂,憧憬和向往汹涌倾泄,再难遮掩。

他想,自己的道德感确实不多。

耗尽了。

见底了。

就要原形毕露了。

剖析至此,贺敬珩轻手轻脚地在阮绪宁身边躺下:“那明晚呢,我还可以和你一起睡在床上吗?”

许是没料到这个问题,阮绪宁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很轻的声音回复道:“明晚也可以的。”

他扬了下唇角。

随之而来的,是更轻声的允诺:“以后,都可以的。”

悄然无声攥紧双拳,贺敬珩释然地、安详地闭上眼睛:“知道了。”

道德感?

那玩意儿谁爱要谁要……

反正,他是不要了。

对阮绪宁而言,这是一个黏黏糊糊的夜晚。

醒来时浑身都覆着薄汗,她难耐地用额头去蹭枕头,下一秒,顺滑却触感陌生的布料便令她猛然睁眼……

搁在自己脑袋下面的,不是枕头,而是贺敬珩的胳膊——那件黑色丝绸睡衣都被压出了褶皱。

见男人一副醒来多时、被迫给她充当枕头的模样,阮绪宁讷讷道歉:“抱歉,我睡觉不太安分……”

短暂的沉默后,贺敬珩颔首表达认同:“确实不太安分,啧,露营那晚怎么没看出来?”

“可能是因为被睡袋‘封印’了吧?”

“原来如此。”

“你要是觉得困扰,要不,我们把床上的被子换成睡袋?”

看着小姑娘盛满真诚的双眼,贺敬珩忍不住别开脸,轻笑出声。

阮绪宁抓抓头发,也跟着笑了起来——自然是不可能的。

笑着笑着又僵住。

两人光顾着说话,还保持着紧贴在一起的姿势。

她面上一烫,忙要起身。

贺敬珩却取过床头柜上的耳温枪,俯身过来:“别动。”

阮绪宁乖乖不动。

或许是还在发烧的缘故,耳廓很烫、耳根也很烫,随着耳道内出现异物感,她瞬间有种周遭变安静的错觉……

全世界似乎只剩下贺敬珩的呼吸声,她的心跳声,以及耳温枪的读秒声。

很快,又多出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退烧了。”

阮绪宁回过神,“喔”了一声,遮掩尴尬似的拿起手机。

有三通来自“魔法少女谢广坤”同志的未接来电。

瞥了眼数字时钟,她惶恐惊呼:“糟糕,忘记请假了……”

说着,心急火燎开始回拨电话。

生怕她勉强自己,贺敬珩提醒道:“多歇几天。”

话音未落,小姑娘满含警告的眼神就飘了过来。

随即,手机听筒里传来了广广的颇有特点的嗓音:“板板,你怎么啦,到现在都没来工作室,电话也不接……刚才是谁在你旁边说话?男人?你在家里藏了男人?还是和男人在外面鬼混?什么情况!”

贺敬珩懂事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起身走进衣帽间。

阮绪宁及时找补:“哪、哪有男人,是视频忘了关而已!嗯,我昨晚发烧了,吃了药,刚刚才醒过来……不用,不用,我明天就能去……”

尽管阮绪宁一再表示自己可以,广广还是让她在家休两天病假,又替正在开周一例会的老陆转述了工作安排:杨远鸣接下来会负责运营工作室的少女漫项目,让两人尽快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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