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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祝他好运吧(51)

作者: 烟二 阅读记录

阮绪宁后知后觉,贺敬珩是在亲吻自己,她本能地用手去推,却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捉住。

短暂抵抗后,索性彻底放弃。

她迟疑着仰起脸,接纳唇舌上的陌生柔软和搅动空气的荷尔蒙。

贺敬珩的吻并非想象中那般霸道、蛮横,而是循序渐进、不留空隙,全程带着试探的意味,倒是她,慌乱之下紧紧闭上了双眼,不敢动弹,不敢喘气,绷紧的背部抵靠着车座,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揪紧了安全带。

时间从未像此刻这般漫长。

长到似乎能与“永恒”划上等号。

即便如此,当贺敬珩抽身而去时,阮绪宁依然觉得意犹未尽,她垂下双颊绯红的脸,声音轻不可闻:“你、你怎么突然就……”

有离场的车辆自两人前方经过,不该亮起的大灯晃得人眼生疼,贺敬珩飞快偏过脸,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有需要。”

阮绪宁瞬间愣怔,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倒也不是失落——她原本也不指望能从贺敬珩嘴里听到“我喜欢你”或者“情不自禁”之类的解释,但“有需要”三个字,委实是太凉薄了些;但她又想,人在伤心难过到极致的时候,总会想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自己应该照顾丈夫今晚的坏情绪。

帮小姑娘系好安全带,贺敬珩坐正了身子:“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有需要,就会配合吗?”

所有的疑惑都被这句话堵住,阮绪宁将视线移向窗外。

贺敬珩不动声色用手背擦拭唇角,再度回味起方才的亲昵举止,内心的侥幸多过喜悦。

失信于好友。

涸辙于过去。

所以,连真心都不敢磊落地表达。

他忽然间意识到,藏在柜子里的人,似乎一直是自己——习惯了与阴暗作伴,会畏惧光明。

车辆四平八稳地行驶上路,掌着方向盘的人,却心乱如麻。

路过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阮绪宁像是从夜色中汲取到了足够的能量,终于再一次望向丈夫。

轻柔的呼唤一如既往:“贺敬珩。”

认识这么久,贺敬珩早就学会了在阮家小姐直呼他人姓名的间隙、思考她所想表达的意思,是质疑,是说教,是安慰又或者是请求帮助。

但这一次,他猜不出来。

递过余光,示意自己在听。

灯光为阮绪宁本就白皙的脸庞镀了一层暖金色。

被亲到发红的唇碰了碰,她执意要为他奉上更多的光明:“那你今晚,还会有别的需要吗?”

贺敬珩眼皮一跳,心脏瞬间漏拍——他已经分不清那个小姑娘到底是迟钝,还是天真,又或者是,与生俱来能够包容一切。

包括,故作冷漠的他。

他近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今晚没有。”

说罢,径直点开车载音响,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舒缓流畅的英文老歌令两个人放松些许,阮绪宁微张着唇,呼出长长一口气,她的英语成绩并不拔尖,词汇储备量堪堪过四级,艰难翻译着歌里的词汇,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歌词。

但直觉告诉她,那是一首情歌。

轻声跟着哼唱几句,然后,她又听见了贺敬珩的声音。

“以后,说不准。”

*

虽然贺敬珩表明了“今晚没有需求”,还是无法打消阮绪宁的紧张与顾虑。

她的合法丈夫并不打算放弃行使夫妻权利……

真是要命。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相处,阮绪宁已经自作主张给贺敬珩打上了“安全”的标签,现在他出尔反尔,害的她不得不重新适应。

更要命的是,阮绪宁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排斥与贺敬珩接吻,甚至还用第三视角模拟想象了几次两人亲昵时的模样——有一说一,她发挥得不太好。

贺敬珩应该也觉得挺无趣的吧?

揣着满怀少女心事,阮绪宁裹着被子翻来覆去,险些从床垫上滚落。

最后,是贺敬珩拽住被子的一角,收网似的将小姑娘“捞”回来,用警告的口吻提醒,若是再不乖乖睡觉,就起来陪他做点别的事。

她吓得不轻。

棉被裹头当场表演一秒入睡。

然而,从“闭眼”到“熟睡”又经历了两个小时,第二天自然也没能准时起床。

万幸,贺总日理万机,一早就走了。

阮绪宁也有猜测,贺敬珩那家伙会不会是没想好要如何面对她,故意早早去了公司……

猜完又觉得自作多情。

贺家继承人的字典里才不会有“不好意思”之类的词汇。

她匆匆忙忙打车来到文创园,连张妈煮的艇仔粥都没喝几口。

走进工作室,阮大主笔才发现自己过于焦虑了——经过昨晚KTV一役,今天一早,根本就没几个同事能准点到岗。

连一向准时的老陆和广广都缺了勤。

兼顾前台工作的屋屋传来第一手情报:“你昨晚走得太早,错过了一场大戏!广广喝吐了,死活不肯让老陆送她回家,是我和梦梦把她捎回了家,广广连说醉话都在骂老陆……”

阮绪宁一边听同事绘声绘色地描述昨晚状况,一边打开电脑里的绘图软件,暂时忘却了去分析思考贺敬珩的行为举动。

稿件加载完毕,却迟迟无法落笔。

为了筹备新漫画,《失落玫瑰》连载的屯稿计划被迫暂停,而她昨晚与杨远鸣又起了争执,情急之下,还甩了他一巴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启兴,有没有机会上悠看的选题会。

遗憾。

难受。

但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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