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男O他天天闹离婚[女A男O]](174)
闻先生立即侧身去按停不断煮开水的水壶,手指一滑,将温度设定改为八十度。
亓季昀都坐下了,闻先生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哼一声,将吐槽她的念头收回去,开始问她们俩的未来规划。
到现在,亓季昀面上还是个安分老实的家庭主夫,他只需要安静坐着,偶尔点点头,顺带吃点瓜,听闻先生翻她的旧账。
两父女讲着讲着就开始互呛,闻晏姝不习惯跟人吵架,但是很会阴阳怪气,闻先生很会跟人吵架,但顾及他在这里,只能按着脾气阴阳怪气,俩人时不时互刺对方一嘴。
他刚开始有点怕她们吵起来,但坐在一边当吉祥物当久了,竟也习惯起来,觉得这画面有种诡异的和谐。
更何况,她们刺了半天,战绩还是0-5。
没有赢者,只有输家。
这诡异的“和谐”持续了大半个小时,久到亓季昀维持不住温柔体贴的人设去认真听他们明枪暗箭哐哐响,暗自开始神飞天外,思考今晚吃什么,卷卷被侍者带着会不会无聊,就听闻晏姝说:“那我们先走了。”
啊?
他愣了下,回神,眼前的茶盘没掀翻,还好好的,杯是杯盘是盘,被饮尽的茶杯露出瓷白盈润的底,杯壁映出暖黄的光。
她手揽着他的肩:“等会我们还有事。”
哦。
“等会有事”的亓季昀有礼貌地告别闻先生,两人临出门,温叔还拎来了一袋东西,说是给他的上门礼。
亓季昀不懂。
赛博高邦没有这种传统,完善的人口制度和法律体系保障了每一位公民的合法权益,赛博人的严谨深深刻进社会风气,从小培育孩子独立思考,鼓励每个人善用法律,捍卫自己的权利,而拥有自主决定权的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自己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就连他当初结婚,也只是通知了下熟悉的朋友和家人,自己做好决定就去了。
他后知后觉,自己上门好像确实是一件大事情。
他问闻晏姝为什么要给他这些东西,闻晏姝说这是因为认可了他成为她们家的一分子。
亓季昀思索几秒,托腮:“不被认可我也是啊。”
她老婆怎么一本正经说话也这么可爱。
系好安全带的闻晏姝笑了下,嗯了声,简单解释:“如果你接受这种模式,你就需要他的认可,如果你不接受,他们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你需要他们的认可。”
“归根结底,只是一种将权柄和话语权握在自己手中的方式而已,”她说完,望着他道,“而你呢,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其他事我来处理。”
“千里迢迢来这一趟,他理应给你的,收着吧,不给我还要去找他呢。”
礼物是几套不同材质、不同主题的首饰,成色很好,其中有一对海蓝宝石的耳坠,海蓝剔透,在光下明亮得像他的眼睛。
亓季昀端详了一会。
他的手指落在柔软的绸布上,更像是落在红绸上的一抹梅花雪,闻晏姝不由多看了两眼。
她老婆正捻起其中一支银簪,银簪尾部如月如浪,悬着一颗蓝紫色的晶石,似乎是运用了什么巧妙的方法使晶石恰好悬在正中,Omega旋转着簪体,晶石时上时下,仿佛在海浪中浮沉。
“这是什么?”
他好奇地问,指着浪花溅出的小点。
越看越像花瓣。
闻晏姝一顿:“嗯……那是百子莲。”
“什么是百子莲?”
话一出口,亓季昀自己都愣了愣,猜出什么,神色略变,垂目打量着那几朵小花,眼帘密密遮了眼神。
闻晏姝将注意力移到自动驾驶的车窗前,佯装认真开车,她沉吟一秒:
“嗯……大概是,这里的一种特有花种,很好看,在希腊语里,百子莲的原称是爱之花的意思,花语是爱情降临,又因为它具有“迎接新生生命”的内涵,在阿茨匹萨的文化里,被广泛用作定情信物和新婚花束。”
她避重就轻地解释:“假如我们在这里举办婚礼,以蓝紫色为主题色,肯定会有很多百子莲。”
亓季昀干瘪瘪回了一个“哦”。
自那以后他就没声了,闻晏姝从镜面瞥见他绯红的耳廓,怕再说老婆恼羞成怒,也不说话了,开着车,偶尔偷看一眼。
她老婆坐在副座,先是趴在车窗边,挡着自己的脸装睡,再是装久了装不下去,抬起头,偏移视线望着外头发呆。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晏姝偷偷观察她老婆的第三次,他还在走神。
“……老婆?”
“嗯。”
她语调温和:“在想什么呢?我叫你有一会了。”
“在想……你家人也没那么凶,至少对我没有。”裴女士还有点像贺女士,他有些失神,将窗打了下来,偏头望了眼,“外面好凉快。”
闻晏姝跟着他看了一眼。
车窗外是一排高大的乔木,天气转凉,黄了尖的树叶悠悠乘风降落,簌簌掉落,险些掉落在他的指尖。
亓季昀的手还停在玻璃上,似乎想要伸手去抓住那枚错开窗缝的落叶,窗户映着他的侧脸,他抿唇,回头看她,眼神有些委屈。
闻晏姝心底了然,轻声安慰道:“它不乖,没掉你手里。”
亓季昀哼了声,径自抱臂,脑袋半倚着窗,眉心隐隐皱着,变幻的光打在他脸上,勾勒出姣好的五官,他咬肌微鼓,犹豫了好一阵,忽而问:“你们这一般几个小孩?”
闻晏姝不假思索答:“一两个吧,怎么问这个?”
他“喔”了声,眨了下眼,睫毛一颤,忽然又变得灵动起来:“下次给花改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