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玉昭(18)

林玉瑶抬眼察觉到宋令昭神色的变化，“宋令昭？”

面前宋令昭回过神，“怎么了？”

“我们到了，该下马车了。”林玉瑶拉起宋令昭的手，牵着他一起下了马车。

宋令昭环视四周，浮现回忆，略失神。

林玉瑶伸出手，与宋令昭十指相扣，“宋令昭，你放心，一切有我在。”紧紧攥着宋令昭的手。

宋令昭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林玉瑶，两人相视，唇角笑意分明。

落日余晖，照在二人身上，地上影子融合在一起，宛如此刻二人的心。

两人相携同入冀州衙门，

县令早已在大堂内等候，见来人，激动道：“哎呀哎呀，你们可终于来了！宋大人。”

“见过，李大人，在下可担不起你一声宋大人！”宋令昭拱手行礼，“李大人，这两位是矮子，瘦子，我的左膀右臂。”

还未介绍到林玉瑶，冀州县令李大人便出言，“想必，这位姑娘便是林姑娘？”

“正是！”林玉瑶行礼应答道。

“那这位是？”李大人瞧见白砚尘面露疑惑道。

“回李大人的话，这位是我的徒弟，听说冀州衙门需画师，他也前来助一臂之力！”

李大人一听，向着林玉瑶和白砚尘行礼道：“我李某人真是感谢诸位前来相助。”

宋令昭急忙前去扶起李大人，说道：“李大人客气了，为百姓，我们在所不辞。”

“瞧我光顾着同你们唠叨，忘了诸位舟车劳顿，我已为众人备好客房和晚宴，给诸位接风洗尘。”

随即，宋令昭等人变跟随着李大人来到接风宴上。

“我们冀州真是欢迎诸位的到来！”李大人举起了酒，敬众人。

“李大人客气了。”宋令昭回了一杯。

落杯，李大人目光又转向林玉瑶，“林姑娘，年纪轻轻就已画技超绝，真是令李某佩服，不知姑娘至今可否有婚配，李某有一子正……”

宋令昭听此言，立刻接话道：“不劳李大人费心了，她有良人了。”而后看向林玉瑶，“她是我的娘子。”

“咳咳咳，原来林姑娘和宋大人……是李某乱点鸳鸯谱了，在此李某自罚一杯，祝你们二人佳偶天成。”

宋令昭和林玉瑶也举杯回谢。

“谢李大人吉言。”

宴会进行至一半，宋令昭突然离席，林玉瑶瞧见后，也跟着离开。

“宋令昭你去哪？”林玉瑶喊住要离门而去的宋令昭。

宋令昭闻声转过身，“我……我想回家看看。”

说到“家”一字时，宋令昭表情微僵，低下了头。

林玉瑶见此，跑上前去，拉住了宋令昭的手，依旧是十指紧扣。

“我与你一同前去！”林玉瑶轻言浅笑道。

“玉瑶，我……”

林玉瑶看着宋令昭要拒绝自己，立刻伸手捂住了宋令昭的嘴，假声厉言道：“不你能拒绝我。说好的，不论什么事，你我都一起面对的！”

“好。”宋令昭听此言，眼角泛着泪。

两人十指紧扣，迎着皎洁月光前往宋府老宅的路上。

周令月

月明如昼，银辉遍地。

林玉瑶和宋令昭相携行于街道上，转过几个街角后，终行至宋府老宅前。

行至大门外，林玉瑶明显感受到宋令昭的手紧握着她的手，面色焦灼。

站在府门外，环顾四周。

府外大门紧闭，已落尘灰，蛛丝布满，围墙半塌，野蔓盘缠。

已再无往日情形。

“吱呀--”

林玉瑶伸手推开门，门楣已然残破，推开后，发出声响。

“宋令昭，我们进去吧，我陪着你！”林玉瑶言语安抚着宋令昭，她知道，此地存留着他痛苦的回忆。

“好。”

宋令昭牵着林玉瑶，两人并肩共进，相携而入。

庭院破败，一片荒凉，青苔布满台阶，杂草丛生，残砖瓦砾遍布，处处显凄凉。

瞧此场景，宋令昭垂手而立，眼底泛红，眼角滚出泪，一步一顿，如负重前行，行至院落中央处跪下，双手抓着地面上的泥土。

不觉泪流满面。

“玉瑶，你不知道，此处当年布满我家人的鲜血，我亲眼瞧见我的父母双亲躺在这儿，一动不动，我却无能为力。”宋令昭摊坐于地上，颤声说着：“还记得那天他们的血一直流，一直流……”

林玉瑶见宋令昭如此，亦是双眼含泪，蹲下身，轻抚着宋令昭的后背说：“都过去了，宋令昭，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宋令昭轻靠在林玉瑶怀中，抬眼，见其眼角也流下了泪，伸出手欲抚去：“对不起，我害得你也流了泪，可是害怕了？”

“你说什么傻话？我这是心疼你。”林玉瑶拍了拍宋令昭头。

他居然会认为自己害怕了？

宋令昭又悲伤低语道：“自那年我离开冀州后，从未回来过，我不敢回来，五年了，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忘却，可以去面对，却没想到，今天在此地，依然……是我的痛，无法忘却。就好似梦魇一般，在我心中挥之不去，我……”

“以后有我在，宋令昭，我会陪着你忘的。”林玉瑶抱紧怀中的宋令昭，温声细语道。

怀中的宋令昭抬头仰视着眼前女子，眼里噙满泪珠，灿若繁星，眼尾泛红，朱唇轻启，情不自禁，抬身吻了上去。

她此刻就是他的一切。

林玉瑶刚开始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心中一阵乱跳，而后也是低下头回应着，专注而深情。

这一吻，温柔而缠绵。

吻罢，

“有你在真好。”宋令昭低语吟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