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你,朕只剩天下江山了(51)
牟其善想劝,梁恂已经冲出了帐篷,他赶忙追上前,同时对西川道:“快快快,去准备披甲,别伤着了五皇子。五皇子,你别跑到前面去。”
西梁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离城墙近的投石机与登墙梯的兵丁,死伤大半,其余的忙转头朝远处跑。
有些跑不及的,陆续中箭倒下。
梁恂几乎跳着脚嘶喊指挥,西梁兵接连后退,方躲过了床弩的射击。
另一边,骑在马上,全幅披甲的雍州兵,从城门奔出,如一阵疾风冲向雍州兵,长枪挥扫刺杀,所过之处,西梁兵如割麦般,一茬茬倒下。
“五皇子,快退,退!”牟其善几乎坠在地上,死死抱住了目眦欲裂的梁恂。
西川跟着拉住了梁恂:“五皇子,前面危险啊!”
梁恂吼道:“老子怕了她不成,虞昉那娘们儿玩偷袭,老子不怕!”
牟其善道:“五皇子,虞昉她是疯了,你别跟着她发疯啊。咱们先避退一二,她这般的打法,箭矢很快就没了,马匹也不够,兵马粮草都不足,她打不起!”
梁恂血红着眼,看到雍州骑兵在西梁兵中横冲直撞,迎上去的西梁兵很快便倒下,或掉头就跑。
“退兵!”
梁恂抬起头,太阳坠入了天际,余下一片血红的云,他双目刺痛,闭上眼,哑着嗓子下令;“退兵!”
吩咐完,梁恂不甘心怒吼道:“质问大楚朝廷,为何出尔反尔,既然他们不顾和议,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副将赶紧下令,西梁兵一窝蜂仓惶奔逃,雍州兵追了两里地,韩大虎鸣鼓收兵,哈哈大笑着回转身,去收战利品,捡回箭矢。
虞昉等在兵营,韩大虎回来,来不及歇口气,忙眉飞色舞向她回禀战况:“将军,那梁恂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流着泪跑了!我们没紧追,哈哈哈,将军,西梁连营帐都顾不上了,我瞧着还有兵器,投石机,好多好多的好定西。这一仗,我们还有得赚!”
“我们的伤亡多少?”虞昉问道。
韩大虎脸上的喜悦淡了下,道:“还未计算好,不过,我瞧着没几个。只马伤了不少。多靠床弩箭矢,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再骑兵追杀,这一仗方很快,赢得也痛快!”
虞昉道:“辛苦你们了。伤亡的将士,一定要妥善安置,送他们归家,将抚恤送到他们亲人手上。”
韩大虎抬手一礼,慎重道:“属下听令!”
虞昉道:“先去歇一歇吧,我去伤兵营瞧瞧。”
这一仗很快就传开了,黄宗尚听虞冯连编带吓,丢下姚太后申斥虞昉,召她即刻进京的懿旨,马不停蹄奔回了京城。
果真边关可怕,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刀箭无眼,要是西梁兵打到府城,他的命说不定就丢到了雍州府!
京城。
姚太后气得快吐血,阴沉着脸来到乾元殿,景元帝不在御书房,他斜倚在暖阁里,正在看信。
“雍州兵跟西梁打了起来,大楚辛苦签订的和议,被她毁于一旦,她要作甚!她要显摆自己,她要穷兵赎武,将大楚都拖入大战中!”
景元帝眼都没抬,凉凉道:“雍州兵不是大胜么?”
正因为雍州兵大胜,民间对朝廷骂声不断。
朝廷要急着筹措给西梁余下的岁赐,库藏那边的金锭再也不能动,户部便从地方州府先行征收。
地方州府向百姓摊派,引得百姓群情激奋,反抗四起。
朝廷与西梁的和议,质疑不断,姚太后也被声讨,认为她要卖了大楚。
姚太后指着他,手指都在颤抖:“你!混账东西!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事到如今,你不与我母子齐心,反倒还与我置气。这是你的江山,我辛辛苦苦,都是为了你!”
景元帝道:“阿娘,我说过,阿娘若要一意孤行,尽管去做便是。阿娘下了懿旨,我从没拦着阿娘。阿娘再去下懿旨便是。我的江山,都交给了阿娘,任由阿娘处置。阿娘,你还要我如何做,你才能满意?”
姚太后神色灰败,说不出的失望,盯着景元帝,心头千种滋味,终是化作了冰冷。
“既然你这般说,那我也无需管你,由着你发疯去!”说罢,姚太后拂袖而去。
景元帝抚着信,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对不住,阿昉。打仗劳心劳力伤神,你又累病了。我会陪着你,深爱到底。”
将信折起来,信上最后的两行字,在景元帝眼前出现。
虞昉的字迹秀气工整,在宣纸上写着:“若是爱,请深爱。”
第27章
慈元殿。
殿内雅雀无声, 严相等一众朝臣皆眼观鼻,鼻观心,端正坐着。
姚太后见自己的人都不说话, 回避她的目光,不禁怒火中烧,手拍在案几上, 厉声道:“你们都哑巴了?”
黄枢密使终于叹息了声,为难地道:“太后娘娘,臣以为, 当以退为进。朝廷当夸赞雍州府,若雍州府真造反,如何能服众, 收复一众士子的心?”
王御史中丞跟着道:“太后娘娘,臣也以为, 不当对雍州府用兵。”
姚太后看向严宗, 眼神更沉了几分,道:“严相呢,你也这般以为?身为政事堂之首,你莫非想要在此等大事上和稀泥?”
对着姚太后的发难, 神色一如既往,和和气气道:“太后娘娘,臣不懂用兵打仗,这件事, 当问黄枢密使。臣还有个担心,要是对雍州府用兵, 当派谁为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