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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万人嫌总被窥伺(快穿)(10)

作者: 喜鹊鸣枝 阅读记录

见李砚辞的视线扫了过来,薛柏清长叹一声,言辞恳切。

“陛下,臣不是为宁王说话,臣是为江山社稷说话。藩王既为抵御外族之屏障,又与守镇指挥使相互钳制,可防内乱。削藩之事应从长计议,动辄妄为恐酿成祸事。”

说罢,他目光复杂地看了许迦叶一眼,许迦叶天真肆意、政治上不成熟,陛下却不知规劝引导,只一味纵容。

家国不幸。

许迦叶轻笑道:“藩王乱政本身就是祸事,宁王谋反便是明证,快刀斩乱麻有何不妥?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至于抵御外族,陛下天纵文武,蛮族岂敢进犯塞烟。”

北面屏障不破,北宁军如何南下?

有李砚辞下手狠辣在前,新帝对宗室稍有怀柔便可称仁慈,激不起太大反弹。

李砚辞心道也只有这种时候能听到许迦叶夸他,他手指在桌上轻点了两下,沉声道:“好了,诸卿用餐吧。”

一曲奏毕,乐师们依次退下。

工部右侍郎齐允申见气氛不妙,低声向内阁次辅徐法胜请示。

徐法胜让他稍安勿躁。

齐允申略松了一口气,但仍觉忐忑。

笙箫之声骤起,琴筝之音渐入,十二个舞姬簇拥着容貌昳丽、气韵生动的领舞缓步入殿,和着乐曲《绿腰》跳翘袖折腰之舞。

大臣们搭眼一看,心下一惊。

齐允申之女齐妙微是京城公认的才女,时常举办文会雅集,以文会友,在座众人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不在少数。

如今见她不顾身份当众献舞,他们震惊之下又有几分了然,第一反应不是看向上首的李砚辞,而是偷觑许迦叶。

只见她绯衣鸾带,头戴描金乌纱,帽檐下的面容皎若明月生辉,灿若美玉莹光,举止风流不俗、贵气天成。

他们只一眼便不敢再看,生怕堕其术中,为其所惑。

真是占尽了世间春色、无边风月的一副皮囊啊,为何心地却那般狠毒呢?

齐妙微怕是性命难保。

权宦的青云梯(六)

薛柏清有意无意地掠许迦叶一眼,眸中不露分毫情绪。

李砚辞虽未见过齐妙微,但场中古怪的气氛和众人望向许迦叶的隐晦目光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他亦将视线落在了许迦叶的脸上,打量她的神色。

许迦叶神情未变,但心中早已五味杂陈。

她是见过齐妙微的,这是一个真正的才女啊,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极擅策论,曾有“才堪东华门”的美名,是真正的女中诸葛,宰辅之才。

在座衮衮诸公,有谁敢言自己的才华必定能胜过她?

许迦叶别开眼,不忍看齐妙微那隐含屈辱的眼眸,更不敢显露丝毫惋惜之色,若她看到了,想必会更痛。

昔日对话犹在耳畔。

“阿叶认为谁能做我的女宰辅呢?”

“何静姝才过屈宋,女中光华。齐妙微年纪虽幼,但已有聪慧之名,未来可期。”

公主莞尔一笑:“阿叶你呢?你不想做我的宰辅吗?他们都很好,但都不是你,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好的。”

殿下啊,何静姝连丧两女,抑郁而终,你的阿叶成了于阴诡之处搅动风云的脏污屠刀,落得满身泥泞。

未来可期的齐妙微不负所望,有了出将入相的能为,如今却被家族裹挟着于殿中献舞。

殿下,闭上眼,不要看。我想让你看的不是这个,再等等,再等等我。

李砚辞见许迦叶神色不起半分波澜,他心头顿生无力之感,越看眼前的舞蹈越觉得碍眼,冷声道:“庸脂俗粉,舞姿平平,不要跳了。”

翩然舞动的众女闻言动作一滞,瑟缩着下拜。

齐妙微亦跪下了,只腰背挺得笔直。

众官员皆是吃了一惊,但转瞬之间又了然了,不由在心中感叹齐允申真是大胆,明知陛下被许迦叶吃得死死的,还敢当着这个辣手权宦的面给陛下献美人。

这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吗?

不用许迦叶出手,陛下这个惧内的就得先削你。

“咔擦——”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彻殿内,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许迦叶桌上的斗彩酒杯被她掷在了地上。

齐允申目光恳求地看向次辅徐法胜。

徐法胜示意他不要担忧,低声道:“虽未能成事,但你女儿我还是护得住的,许迦叶难道还能污蔑一个内宅女子造反吗?”

齐允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他呢?

若妙微真能入宫为妃甚至为后,牢牢抓住陛下的心,成功诞下子嗣,许迦叶自然不足为惧。她是内相、厂督又如何?权势滔天却被皇帝一杯毒酒送了性命的宦官古往今来不可胜数。

在他想来,许迦叶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阉人罢了,陛下总得找人开枝散叶。妙微心地纯善,才貌双全,求娶之人能将门槛踏破,他以为陛下必会对其一见倾心,没想到却赌输了。

他完了。

李砚辞见许迦叶将酒杯摔了,心中不由涌起淡淡的希冀。

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许迦叶霍然而起,走到了齐妙微身边。

齐妙微对许迦叶的残忍手段素有耳闻,身形不由轻颤了一下。

许迦叶心下一声长叹,收回了伸到半空中的手:“起身吧,你们都起来。”

众女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许迦叶将目光转向上首的李砚辞,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眸子却冷得像冰:“陛下昔日曾于庭中作剑舞,在臣看来远逊于今日的翘袖折腰舞。”

“放肆!你岂敢将陛下与舞姬作比?”六科给事中谭言高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