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beta假死后他老公正常了(134)
他记得自己在疯狂地呼吸,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痛,还是由于纪录片太过震撼,称得上是死伤惨重,暗无天日。
有余温的多具尸体丢进焚化炉,出来是一堆灰。
一个多月的枪杀和安乐死成功将死寂的星球盘活。
这场盛大的“杀人活动”叫作“更生”。
人死则生。
这是赤日病毒席卷全星球后,做出的不得已决定。
第一次提出此项意见遭到了广大群众的极力反对,但某人却力排众议组织了军队排查、枪杀、收尸。
一条龙服务,逐渐发展为框架清晰的组织,是判定员的前身。
随着赤日患者的人数减少,星球逐渐太平起来,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失去踪迹,只是时不时地冒出来批判贺绥的冷血。
第一次决定并且执行杀光赤日病毒携带者的人就是颜序酌的父亲——贺绥。
仔细想想,颜序酌讨厌亲生父亲也未尝不是因为两人有太多相似之处。
每个人的考量不同,大局观和只顾眼前利益的人之间隔着一条银河。
迈不过去,走不过来。
宋杲遇觉得自己会痛惜任何美好事物的逝去,不管那人是谁,与他有无瓜葛。
每道规则的设定都有它独特的背景和意义,如今的太平盛世不是假象,赤日一天没有解药,除掉的手段唯有死亡。
安乐死的规则并不是现在才定下,是长久以来的坚持,不是莫须有的偶然定论,是由人经过千思万虑历代相传的“解药”,是不可破灭,不可跨越的界限。
如果人人都像他这样愤世嫉俗,说得好听是同情心泛滥,说得不好听点属于将全星球的人民推向深渊。
十恶不赦。
可杀人灭口真的是最好的方案吗?
无解,现阶段无人提出意见和建议,政府延续了判定员制度。
空留判定员不断扩员,罕见保持怜悯心理的人。
无论是什么生物,活得够安稳会失去冒险精神。
杀死顺理成章,救命难于登天。
如果怜悯的代价是痛不欲生,那有几个会永揣怜惜,救赎患病者。
棍棒落在自己肩膀,人才会感知痛。
辜雨是他第一个目睹死在面前的赤日患者,而且这个孩子与他来说关系匪浅。
死亡带来的悲痛感强烈,对于每时每刻都在消失的其他患者,他明明知晓,却没有做出情绪反驳,这算是怜悯吗?
他真的有怜悯之心吗?
宋杲遇听着雨落,不由自主地想起颜序酌推动药液注入辜雨皮肤深处的情形。
动作干净利落,像是处理指尖的灰尘,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两种各自为王的思绪使劲揪掐他的大脑,颇有一种要把身体撕成两半的架势。
如果没有颜决的出现,他会不会泯然众人?
时不时将推进焚化炉的病人拿出来感叹两句,然后惋惜不已,说完就忘。
怜悯总是毁灭在每次的束手无策。
他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更不能阻碍别人将这件事情结束。
忧心如焚,烧尽血肉。
宋杲遇靠着窗台沉沉睡去,用脑过度是真的可以救助失眠。
不知是由于睡眠太久不足导致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诡异的梦。
梦里的地点在一间空旷的实验室,不是颜序酌建造地下室,是他从未进入过的环境。
陌生,陌生之中,又有一个十分熟悉的存在。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实验服,一刻不停地研究桌台的细胞。
宋杲遇望着那道背影总觉得似曾相识,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单薄,瘦弱,不堪一击。
等了很久,那人并没有回头的想法,宋杲遇心里泛起了烧灼感,他失去等待的耐心,直接问出了口:“你好,你到底是谁?这里是哪里?”
男人回过头,一脸无奈,他说:“我是你。”
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把宋杲遇推出梦境,他惊惶失措地睁开眼,手被人牵着,那人正在以极轻的力度,用纸巾擦干他手上的雨水。
颜序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将他抱回床上,盖上了被子。
“颜序酌,我要死了。”
死在胡思乱想的自我检讨中。
宋杲遇说的话莫名其妙,没有着力点,颜序酌却还是听懂了。
“死之前想清楚,你死了我也活不长,颜家和贺绥会让我这个定时炸弹一样的笑话活下去吗?”颜序酌搂起他的脖子,落下一个带着掠夺性质的吻,“你活着我才能活。”
屏障退开距离,呼气接上吸气,宋杲遇失笑地说:“世俗定下的安乐死规则,现在又挑明寄生关系,颜序酌你太聪明了,拿捏我比开口说话还要简单。”
Alpha经过多重事件的引导。逐步把他引入誓死追随的地步,两种想法看似不同,实则归根结底是在为其拉票。
看法不同,那就用其他方式消弭成见。
一荣俱荣的存在关系宋杲遇一直知道,由颜序酌直接点出意义非同小可,冲击力大到离谱。
Alpha明白自己所有痛苦都是来自信息素过敏,但他却把病当作了筹码,丝毫不担心有丧命的可能。
轻飘飘的如同泼了一盆水,洒在宋杲遇身上,让人时刻记住湿漉漉的感觉。
“宝宝,你狠不下心,痛苦的永远是你自己。”颜序酌说,“辜雨的死亡符合法律,你,我都做不到开创先河救下她,她迟早会死。”
Alpha每说一句,宋杲遇身体就颤抖一次,“颜序酌我好累,我知道你没错……我知道你做得符合实际,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怎么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