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beta假死后他老公正常了(73)
宋杲遇清楚地了解整件事的脉络,他仍旧一眼不眨地往火海里扑。
永远受伤,永远不愿举一反三, 永远不长记性。
没办法,宋杲遇学不会狠心, 他自始至终都是个纵观全局的心软笨蛋。
腿站麻了,他极为不自然地换了个靠墙的姿势,拐角处的哭闹声停歇下来,医院恢复了饱含痛苦的宁静。
慌乱的脚步愈来愈近,宋杲遇没来由得心慌。
距离很近,近的能感受男人错乱的呼吸。
身体一僵,宋杲遇沉默不语,保持缄默是他唯一能做的避险行为。
男人声音嘶哑,“手术还要一段时间,你先去椅子上坐会儿。”
是关心,没有想象之中拿他试问的架势。
“不用麻烦……”宋杲遇开口的声音更为沙哑,像运转卡顿的陈旧老物件,喉管里的血腥味还没有完全消散。
字字泣血不是开玩笑,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玻璃碴里挤出来的一样。
难听、苦涩。
“嗓子不舒服吗?”
男人眼角湿润,泪珠在眼眶打转。明明担心得要死,还要抽出稳定的情绪来安慰别人。
宋杲遇不忍心拒绝来自美人的关心,他摇摇头,不能挪动脚步,原地不动是最好的支柱。
移动半分,临近溃散的思绪会吞并他的四肢,等到颜序酌出手术室,他担心坐在座椅上的自己,适应了舒适,没力气走到病床边。
宋杲遇憋了一口气,他必须亲眼见证颜序酌安然无恙,不然,内心的煎熬能把他灼烧至死。
良久,手术中的灯牌熄灭。
护士推动病床与宋杲遇擦肩而过,被褥里露出颜序酌惨白的脸,他脑袋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景象,让宋杲遇支撑挺直腰板的力气荡然无存,他无力地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Alpha自始至终都是个风光无限的角色,就算是深陷腺体缺陷的泥潭,也没有表现过如此这般脆弱不堪。
但凡是肉体凡胎,绝不会永久保留光鲜亮丽。
悲痛欲绝的哭闹将宋杲遇的发愣连根拔起。
男人红着眼眶,泪水噼里啪啦地落在棉被上面,染了一圈圈深色斑渍。
“序序,序序……”男人一遍又一遍重复呼唤颜序酌的名字。
序序。
宋杲遇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颜序酌,亲昵又陌生,他强迫自己仰头,认真打量男人的模样。
眉目之间尽是温柔,皮肤白皙光滑,脸颊线条流畅,微卷的发丝盖住额头,露出一双圆润的眼睛,像温柔可亲美化版的颜序酌。
太像了,宋杲遇不敢妄下决定,最深处记忆总是在不断提醒,好像在哪里见过面前的男人。
支离破碎的回忆涌上心头,恍惚间,鼻息飘来一股浓郁的味道,涩涩的,是栎叶杜鹃。
爬山的记忆扑腾而来,栎叶山顶的别墅之内,他匆匆一瞥的主人家,发丝好像也是微卷。
*
宋杲遇掀起肿胀的眼皮,是熟悉的房间,准确来说,回到了颜家给他准备的卧室。
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哪位好心人大发善心将他抬回来颜家?
医院到颜家的路程,说远不远,说短不短。能平白无故带走毫无防备的他,只有一种可能,他当时昏迷不醒,任由别人怎么处置。
宋杲遇揉了揉酸胀的脑袋,他得好好感谢救命恩人拖起死猪一样的自己。
时间不等人,距离颜序酌进入手术室已经过去一天半的时间,不知道Alpha醒没醒,宋杲遇打开存钱罐,从里面掏出一张红票子。
大晚上不想惊动颜家人,未成年又不能开车,他需要打车去医院看颜序酌。
睡太久脚步蹒跚,大腿飘飘然像是遗忘了如何行走。
宋杲遇艰难地下楼,路上没遇到任何人,颜家平常不算热闹,但也没有这么安静。
奇怪,颜家也在医院,装模作样为颜序酌的受伤忙东忙西吗?
宋杲遇撇了撇嘴,大概是他想多了,事已至此,颜家想的是粉饰太平,不是引人注目。
不关心,不在意是减轻怀疑的好办法。
室外空气清新,月亮高挂天边。明天一定是个最佳的艳阳天。
虫鸣四起,风过树梢发出簌簌的声响,鸣叫、树摇交相辉映。
舒服无束缚的环境,让人忍不住平心静气,要是没有阴魂不散的A4就更好了。
“我带你去。”
“不用。”宋杲遇拒绝。
戒备之心不可无,颜序酌当了A4那么多年的主人,还能守在门口心平气和地等候Alpha的死亡。
没有良心,宋杲遇气的咬到舌头,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最蠢,机器人哪里来的护主思想,脑子都没有的东西,懂什么人类庞杂的感情。
A4冰冷的机械因依旧冰冷:“我的行为准则只根据代码,我所遵守的原则不为我自己所愿。”
机器人能冲破数据的控制吗?答案是不可以,不是不能。
人类不会研究出损害个人利益的东西,机器人也会身不由己吗?宋杲遇不确定了。
“坐车还是飞船。”
“飞船。”A4走在前面带路,“嗓子泡硫酸了?这么难听。”
宋杲遇在心里骂骂咧咧,A4的嘴贱程序是谁做的,不会与时俱进,他要写上万字的差评。
“你说话有点难听。”
“还好。”A4走进驾驶舱,关闭了舱门。
颜序酌好久都没对他说过难听话,A4还说,宋杲遇站在舱门口生闷气。
做错事的人趾高气扬,温勒尔星球球风不正。
飞船时速很快,弹指间已抵达医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