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决定做个好0(74)
这一幕,恰巧被明昭碰到了:
“你这是做什么?”
月禾望着她,道:
“我那日说话有些过分,惹小姐不高兴了,我想赔罪。”
长着尖牙利爪的野猫,若想被人抱在怀里,就该收起爪子,磨平牙齿,变成一只温顺可人的小猫。
“没有怪你。”
这些日子,府中后花园那事再次让她犯了梦魇,整日整日睡不好觉,不怪她才怪。可明昭盯着案台上的蜻蜓,莫名心软了。
月禾又道:
“小姐放心,我永远不会出卖你,更不会背叛你,我可以做小姐一辈子的侍卫。”
听见这话,明昭有些想笑:
“可我爹爹说,若是他不在了,我可能连你们的月例钱都付不起。”
月禾却道:
“我可以不要月例。”
闻言,明朝眨了眨眼,这人最初来她家做侍卫不就是为了银子吗?没有月例,那这侍卫还有什么可做的?不如趁早另谋高就。
月禾只是盯着她茫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她:
“不管什么时候,小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以后就算李尚书不在了,我也会护住小姐。”
“为什么?”
月禾道:
“这是我的职责。”
一个侍卫应尽的职责。
于是,在江南的这一年里,月禾对明昭极为细心。明昭到哪她便跟到哪儿,吃的饭菜也要她先验过。
她不仅尽了一个侍卫该尽的职责,甚至将春桃该尽的职责也一并尽了。
江南总是烟雨蒙蒙的,明昭三天两头的生病,于是,月禾常常亲自熬汤药,亲自将汤药喂到她嘴边,亲自拿帕子擦去她嘴边的药渍,然后平静的告诉她:
“这是我该做的。”
烟雨绵绵不绝,断断续续下了三四个月,直到官家住进行宫前一晚,原本细雨绵绵的江南下了一场暴雨,“轰隆”一声,黑压压的空中一道白光闪过,那道闪电恰好打在了行宫的正上空。
顷刻间,李尚书四个多月多的心血化为乌有,他双膝一软,“嘭”的一声跪在了宫殿前的青砖上,原先挺直的脊梁也被这场暴雨压弯了,只是拿一双眼睛茫然的盯着眼前这堆废墟。
于是,李尚书获罪了,官家不仅免去了他工部尚书的职位,将他关在了牢狱之中,还将他的家眷也通通软禁了起来。
明昭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头蓦然一颤,全身像脱了力一般,跌坐在了椅子上:
“怎会有这样的事,爹爹可是工部尚书,就算如今年纪大了,修出来的宫殿断然不会扛不住一场暴雨。”
月禾用手搀着跌坐下去的明昭,道:
“小姐说得不错,这其中一定有诈。”
明昭双手死死抓着椅子的扶手,指尖都泛起了白,眼中满是无措:
“爹爹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一定是的。”
的确不错,她的爹爹堂堂一个工部尚书,不论其他,单单修缮宫殿就有近三十年的经验,与其说这行宫是被李尚书修塌的,不如说说这行宫谁来修都会塌,这简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月禾往屋外望了望,那儿早已围了一群黑压压的侍卫,个个都提着刀,身上穿着盔甲。
见状,月禾道:
“只是现在有人看着我们,就算是想查明情况也极其不易,只能我先溜出去探探虚实。”
闻言,明昭才算安心了些:
“好,你要小心。”
“嗯。”
说完,月禾躲开了看守着她们的侍卫的视线,从府中溜了出去。
月禾去了好些日子都没回来,明昭被关在府中,急得整日在房中走动,从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屋里的地都快叫她踏穿了。
春桃看着这样的小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鼻子一酸,梗着喉咙抹了一把眼泪:
“小姐,月禾一定是看我们李家落难了,于是跑了。她这样的人,怎么会管我们的死活”
闻言,明昭停住了脚,怔怔地望着窗口,从心底冒出了一句:
“不会的。”
可最终比月禾先来的是官府中的人,他们从家中搜到了一大笔银子,还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当即就将明昭一行人压下了牢狱。
狱中,狱卒倚着铁栅栏告诉她:
“你们李家这次是玩完了,想不到李尚书看着人模人样,竟然连修建行宫的银子都要贪。那行宫用的木头、钉子都是次品,不塌才怪呢。”
闻言,明昭红着眼扑到了狱中的铁栅栏上,她双手紧紧抓着栅栏,腕上的锁链也因剧烈的碰撞哐当作响,吓得倚靠在一旁的狱卒连连后退了几步。
若是明昭力气够大,今日这牢狱中的栅栏就要被她掰断了,她浑身发颤,失声力竭的向狱卒喊到:
“你胡说,我爹爹才不是这样的人。”
见她这样,狱卒拿着棍子往铁栅栏上猛敲了一下,那棍子恰巧敲在了明昭手上,那一双纤纤玉手立马变得血肉模糊。
即便如此,明昭依旧牢牢抓着铁栏杆。
见状,春桃赶忙扑上来,护住了明昭的手,红着眼道:
“小姐,快些松开……”
狱卒也有些怵了,他道:
“疯子,赃款都搜出来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说完,狱卒将帽子戴正,便消失在了幽暗的回廊中。
待那狱卒走后,春桃颤着手,将明昭的手从铁栅栏上掰下来,她盯着那双血肉模糊的手看了许久,然后将其握在了掌心:
“小姐,老爷为官清廉,定不是他说的这般。”
明昭却像失了神一般,将手从春桃掌中抽了出来,在湿哒哒的地砖上四处乱转,嘴中还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