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区先锋(240)

“我刚刚以为里面会有我的照片。”庭雨疏笑着看他，却不解楼知秋的脸色为什么变得如此难看。

“我不敢……”楼知秋紧着下颌，涩然道，“对不起。”

不待庭雨疏问出口，他颤抖着下颌，脸上滚下一滴水，不知是泪还是雨水，他说不下去，忽然另起话头，怯怯地恳求道，“但你能不能让我留下这个……”

他自觉无颜，低下头，却忽然被捧住脸颊轻柔抬起，唇上一凉，好像一枚雪花轻轻落在唇上，无声地融化，湿润水滑。

捧着他的双手松开，滑入颈后，搂住了他。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个吻一触即分，蜻蜓点水一下，却在楼知秋心中泛起了难以平静的縠纹，一阵阵荡开、溃散，又再度震动起来。

“你明白我意思了吗？”庭雨疏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你……”楼知秋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的脑子有些乱，不知该说什么才对。

“想说什么都可以，”庭雨疏握住他不安的手腕，“我刚才的反应让你很困惑是不是？”

楼知秋点头，找回了声音，“我以为是我会错意，冒犯了你。”

“我只是……”庭雨疏想解释，又觉得有些乌龙，几分无奈好笑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我。”

“可你说我们见过。”楼知秋茫然。

“我是见过你，三年前，市体育馆的朗升广场，但你没看见我。那天又去体育馆，就想起来了。”

“但我说的是……”楼知秋本能地去看那枚锁盒项链，未尽的话语戛然而止。

“天啊……”他低低地说了一声，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那双湿润明亮的眼睛凝望着庭雨疏，沙哑地说：“那你该多伤心啊……”

庭雨疏为他揩眼泪的手一顿，开解他，“也是我的错，误会了你的话。”

楼知秋摇头，依然说，“对不起。”

“你想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

“嗯……”

他轻抚着楼知秋的脸，眼中悱恻，“我心想，好不容易有想要的东西，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是对我的惩罚？”

楼知秋被他说的心里一恸，想安抚他，伸出手却克制地停下，不敢僭越。

他的手被庭雨疏截住，缓缓地贴到他脸上，像被楼知秋轻柔地捧住，庭雨疏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汪汪星海里伫立着楼知秋的身影，他温柔地说，“没关系，我还是得到你了。”

微仰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轻柔地蹭了一下楼知秋的掌心，像小动物向人示好一样。

楼知秋尝试着抚摸他，用很轻柔的力度，庭雨疏闭上眼，任他动作。

“我不该让你等这么久。”

庭雨疏摇头，却没说什么。

“我明知道你对我有意，还揣着明白装糊涂，让你一次次失望。”

“没关系，都过去了。”

楼知秋英挺的眉都耷下来，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他没有被庭雨疏说服，可他要再道歉，就显得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招人厌了。

“怎么那么爱哭，有人说你是迪士尼公主，原来真是。”庭雨疏岔开话题。

果然，一听到他的话，楼知秋的注意就被转移了。

“迪、迪士尼公主？”楼知秋显然很吃惊。“我长得也不像啊。”

别说公主，就是王子也不像，王子讲究气质高贵优雅，风姿内敛。单论长相，从脸到身材，楼知秋其实是很有攻击性的相貌。

庭雨疏笑，那是他入队之前了解DAF时，无意间在网上浏览到楼知秋粉丝的帖子，大家都说楼知秋招小动物喜欢，共情能力强，性格纯良又正义感爆棚，像迪士尼里善良可人的小公主。

楼知秋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明白了他的意思，赧然地说：“迪士尼公主流的眼泪都是宝石呢，我又不是……”

谁知庭雨疏抚在楼知秋脸上的拇指一动，轻轻刮了下他的眼角：“你的也是。”

楼知秋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话语中，那种珍惜爱怜之情溢于言表。

庭雨疏又去拿那项链锁盒，忍俊不禁，又觉得遗憾，“这么一个小瓶盖，你留这么久。不过，我当时也送不了你什么。”

“这是和你的链接，我那时想，有一天我要凭着这个来找你。”

好经典的真假公主叙事，庭雨疏笑，替他补完结局，“结果主人公把你忘了。”

楼知秋脸上泛红，给这个故事辩解道，“但我又一次得到了你的爱。”

他脸上的笑容涌现一抹勇敢的亮色，赧然中带着坚韧。

“你做好准备和我在一起了吗？”

楼知秋不意料他这个问题，愣了一瞬，“你在请求我？”

“你以为？”

楼知秋觉得好尴尬，吞吞吐吐道，“我、我，我以为，我已经是你的了。”

“我不要你这样。”

“什么？”

“我要你主动，接受我，或者拒绝我。”他的眼睛注视着对方，似乎要将之看透。

楼知秋顿时哑然，他的心思在对方跟前变得好透明。他从未想过“接受”或者“拒绝”，他想，庭雨疏喜欢他，那他就是庭雨疏的，如果不喜欢他，那他就会远离对方。

或许这不是谈恋爱。

和庭雨疏谈恋爱……好叫人难为情的说法，楼知秋感到坐立不安。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听你的。”他无助道。

庭雨疏思忖一刻，“没关系，不急于一时。”

他想为楼知秋重新戴上项链，却终于发觉两人湿透的状态。“比刚才淋得还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