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区先锋(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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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楼知秋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沉重又充满勃然的生机。那像什么呢？像火车的车轮滚过一节一节的铁轨，回荡在广袤的天地间。

庭雨疏眼睫轻颤，一滴泪无声地从长睫上滚落。

“我真的好想你。”

分别之后，他才知道遇见楼知秋以前，一个人的感觉叫做孤独。

楼知秋把他从单调灰色的世界里，拉向了彩色的旷野。当楼知秋离开自己身边，连那色彩也被带走了。

他习惯不了一个人醒来，一个人去晨练吃早点。

前几天他走在路上，法桐叶落了一地，行人急匆匆地路过，踩出两声清脆的碎叶声。他忽然想起，去年秋天的休赛期，楼知秋在楼下等他。

高大的青年穿着一身咖啡色的风衣，像秋叶一样的颜色，和身后的法桐飘零、灿烂金色的黄昏阳光融为一体，温暖又清新。

楼知秋在原地踩着树叶，一声又一声地清脆声，远远地顺着微凉的风传来。

当庭雨疏走近时，楼知秋听见声响，抬起头，露出笑容。

他们走在一起后，庭雨疏见楼知秋还低头边走边踩树叶，踩了几步抬起了头。

“你在做什么？”庭雨疏感觉他好像在数数。

“刚刚等你的时候，在想踩多少次叶子你会来。”

“等你来，我数了六十六下。多踩几次，凑个整啦。”

楼知秋温柔的神色在微凉的秋天，添了一分浓郁的秋意，那份秋意不是落叶的凄凉，而是馥郁的饱满。

阳光落在他的眼睛里，清澈剔透如琉璃，剎那永恒。

一片叶子从眼前簌簌飘落，行人踩碎叶子的脆声遥遥传来。

可是那声音越来越远，无心又无情，不是为了等待他，有点俏皮，还有耐心的温柔。

那一瞬间，庭雨疏觉得整个城市都空了，行人来去如织，却像一座荒无人烟的空城。

楼知秋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又去吻他脸上的泪痕，轻叹道，“幸好我们都生在现代，要是在古代，连远程通讯都没有，那该怎么办？”

番外二.如月皎皎的远方（完）

书房里，楼知秋坐在电脑前翻动着资料，用笔勾画了几个关键处，把资料放到桌上。

他仰靠着办公椅里，满脸倦色，捏了捏鼻梁，双手搓了下脸。

书房的门框被轻轻敲了下。

楼知秋回过头，见庭雨疏站在门边，“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楼知秋一下清醒精神了，站了起来。

“你坐吧。”

庭雨疏走进来，把一杯热牛奶放在楼知秋桌上，他转过身本来想走，却见楼知秋习惯性地拍了下腿，仰头望着他，庭雨疏于是坐到了他腿上。

楼知秋像只大狗似的，抱住他，疲惫地长长叹了口气，趴到了庭雨疏背上。

“你学习任务重到这种程度？每天都要熬夜。”

“吵醒你了吗？”

“没有，有几次醒来你不在。”

庭雨疏刚从S赛紧张的工作节奏中脱离，又要倒时差，还不是很适应，前两天半夜容易醒，发现楼知秋不在自己身边。

他第一瞬间以为他们仍然分居两地，习惯性地感到低落，总觉得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美的梦，醒来又回到现实，直到两分钟后，他完全清醒才想起来，他已经和楼知秋又重逢了。

他起身去找楼知秋，见楼知秋在书房学习就没打扰，只是第二天醒来，楼知秋竟然是睡在他身边的。

庭雨疏心里很复杂，在他睡着前、醒来时楼知秋都在他身边，等他睡着了才去继续完成课业，一方面觉得感动，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打乱了楼知秋的学习生活，况且，每天都这样熬夜学习，身体怎么撑得住？

楼知秋低下头，埋在庭雨疏的肩膀上。

“虽然时间是很紧……其实也不到这种程度。”

“嗯？”

楼知秋的声音有点小，好像预知庭雨疏不赞同，撒娇地用鼻梁刮了刮庭雨疏的肩，“我想快点完成任务，带你出去玩。所以就把几天的一起做……”

听到他的回答，庭雨疏真是哭笑不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

庭雨疏叹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觉得我很想出去玩吗？”

“很想。”楼知秋抢答。

庭雨疏难得被噎了一下说不了话。

“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出去玩吗？”

庭雨疏：“……”他能答什么，总不能说他不想。

“你好不容易来，我却这么忙，陪不了你，我觉得很愧疚……”

庭雨疏侧过身看他，“HFV基地在哪？”

楼知秋没有底气地说：“费城……”

庭雨疏于是不说话了，就安静地望着他。

“好嘛……是我想和你出去玩。”

庭雨疏隶属HFV时，在宾州生活了将近两年，对他来说，宾州不是个陌生的城市。

“可是上学真的太累了……我不想上学了，就想和你玩。”楼知秋知道庭雨疏的软肋在哪，额头抵在他肩上撒娇。

果然，即使知道楼知秋是在转移他的视线，庭雨疏还是心软了。

“没有那么急，就不要熬夜伤害身体，我是想来照顾你，不需要你挤时间陪我，况且我一个人，也可以做其他事，不用担心我。”

楼知秋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贴在庭雨疏的颈窝边，用鼻尖轻轻蹭他细嫩的脖颈，捕捉他身上淡的若有似无的香。

“不能出去玩，那在家里玩吧。”

“嗯？”

庭雨疏正疑惑地想回头，便被楼知秋轻轻按着后背推倒在桌上，楼知秋的掌心碰到他的膝盖时，他就明白楼知秋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