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区先锋(624)
“竞技的最为迷人之处是什么?”他略带嘲意的微笑有一抹血腥的冷意,“永远有输家,永远有赢家。”
“人只要活在世上,就有竞争欲望,就不愿意和其他人平等,就想胜利,想掠夺,想争抢,有大的争抢手段,也有小的争抢手段,而属于那些天真者的争夺手段就是游戏,为什么儿童都喜欢玩游戏,喜欢过家家,喜欢打仗,因为他们在为自己将来有一天在现实中和人争抢积蓄力量和经验,所有的游戏都是因为能力不足而只能折中地模拟经营着野心……”
“你看到了,我们的好弟弟。他只喜欢赢,不喜欢输,总是他一马当先,他骨子里就有着异于强人的胜负欲,天生就喜欢做领导者,他要赢,就必须统率所有人,铸就竞技胜利的,必然是绝对傲慢的主宰者,不会忍受任何人位于其上。”
楼知行的语速加快些许,显然有些兴奋,“他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乌托邦的捍卫者,可以在大同世界里和所有人做游戏,其实他在一天天成长着,终有一天会成为我期望的样子。也许他只是过去被我管教得太严厉,才以这样曲折的方式萌发……”
“有一天他就会发现,自己过去的坚持是多么可笑,期望所有人和平共处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可怜,然后彻底抛弃这种不伦不类的伪装,彻底顺从自己内心的召唤做个……”
楼知行的话语被场上的一阵惊呼打断。
他和楼简文都不了解POB,只知道楼知秋所在的队伍选完了最后两个英雄,引起了全场热议。
场面起了一阵骚动,最后以PCK的BP结束而正式赢来倒计时。
他们在现场,解说是欧洲东道主的现场解说,德国人的弹舌音热情洋溢地惊人,长长拉得一声像警报器一样,差点扯破天际。
楼知行听到解说在猜测着,到底会玩什么,他们两个人。没人料到他们竟可能有这样的打算,临场换将,还是让一个离开一线射手位接近两个赛季的选手的人重回输出核心!
DAF的英雄还未锁定,英雄边框仍然在众人名下闪烁着。
解说给了楼知秋和庭雨疏两人镜头,看他们在说些什么,像在严肃地商议讨论着。似乎是在决议生死局到底谁扛担任ADC一职的重任。
楼知行后排一个女观众焦急地怒吼,“在犹豫什么,锁!锁英雄!”
还有一道法语男声大声喊道,“到底在说什么!放出来!”
先前那女观众不甘示弱地大喊,“锁!”
于是观众开始被这一声吶喊带动起来,越来越多人高呼,夹杂着不同语言,“锁!锁!锁!”
场馆开始随着一声声有节奏的高呼震动着。
而就在所有人从群情激愤逐渐绝望,以为他们最终放弃这个冒险的决定,在倒计时快要结束时,最后三秒,楼知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摇过了他和庭雨疏的英雄并锁定了。
全场几乎是像暴动过的海岸,重新掀起狂躁巨浪一样兴奋起来。
吊顶的四面大屏都是导播给楼知秋的镜头,他正为刚才那一个忽悠观众的诡计而兴高采烈地大笑着,俊美无俦,英气逼人,像当年的Niels一样,举起两只手向上抬,示意呼声更大点,还侧过头,抬手做了一个倾听的手势。
这下可不得了,观众兴奋得楼知行觉得自己的椅子都在震动了。
楼知秋显然很高兴,和身旁的庭雨疏说话。“我终于享受到了这一刻,当所有人为你欢呼时,我和你并肩而战。”
“嗯……”他慢悠悠地品味道,“圆梦了。”
“别这么容易满足。”庭雨疏提醒道,声音里有着风雨满楼的气息,“这场比赛赢下,再说也不迟。”
楼知秋怔了怔,他看着庭雨疏眼里的一点微光,觉得比赛时的庭雨疏很不一样,像雪山下沸腾的熔岩,特别有野性,特别有张力,特别动人。
一周前。
半决赛结束时,队里放了晚上的假,他和庭雨疏在巴黎广场跳舞,结束回来时他们走在月光洒满的街上散步。
“你想好了?你是说真的吗?!”
楼知秋站定,又惊又喜地看着庭雨疏。
庭雨疏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有着肯定坚韧的意味。
“我的天,我,”楼知秋有些语无伦次,深呼吸一口,“你等下我缓下。”
“你是突然决定的吗?!”
庭雨疏淡笑,“我以为你不会很惊讶,之前你一直对我暗示。”
楼知秋看上去快岔气了,“我的老天,拜托,那只是我的,我的身为粉丝的微不足道的渺小心愿,我没想到你会真的……”
“微不足道?”庭雨疏微挑眉,上扬的语调既不满意也不赞同。
“我不是那个意思,”楼知秋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认真地说,“我知道……可以说,我在你这里有不一样的特权,可是你不会在这件事由着我胡来,你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你的打算。所以我只是想想……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决定的?而且,你有把握吗?”
庭雨疏先回答了后面的问题,“前几天我和顾导两人在训练,效果尚可,经过了他的同意。”
楼知秋不敢置信,“你竟然瞒着我!”
“嗯,潜龙在渊,心里有数再说……而且,”庭雨疏眨眼时一轮幽影的眼帘扑闪,流露着狡黠的微光,“有点想看你现在的表情。”
闻言,楼知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庭雨疏钻,“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心眼……”
他跟着往庭雨疏颈窝里拱,惹得人痒得发颤,用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不让动,小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