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尸变(66)
做梦时的呓语让人听去,朱长金一时间又羞又气,未经过头脑,便努着嘴,抬起手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
啪!
一掌下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并非十来岁的小孩,在市井间同男孩子嬉戏打闹。
现在自己在深宫之中,稍有不慎便会犯下大错。
对官家动手,不知会惹下多大的罪责。
“妾身谢陛下赐名。”朱长金为了缓解紧张,说道。
赵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扬了下嘴角。
“妾身还谢陛下为我添衣。”朱长金又说道。
她想要试探,但又夹杂着一丝逗弄,在过往的日子里,对于不讨厌的男子,朱长金总是喜欢想方设法逗对方,但当对方更进一步时,朱长金就不知该如何做了。
赵顼一脚抵在地上,秋千微微荡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天地间若有此般宁静,便不应打搅。”
他转过脸,目光如清冷潭水,却让朱长金周身燥热不安。
“妾身只是借着好天气,睡了过去。”
“那时你所梦为何?”他轻声问道。
“梦见王大人被调走,来了一位新的纪大人,纪大人为人宽厚,常给我们带些宫外的珍馐……”
“还有呢?”
朱长金感觉他凑得更近了些,贴着他的那侧身子都像进了烤炉一般。
“妾身梦见鸢尾开了……”
“鸢尾……花期还差半月。”
“今年湿热,鸢尾说不定已经开了。”
“你又未见,怎知它开了?”
朱长金脸颊涨得通红,但仍是倔强般扭过头。
“官家身上落了花瓣。”
“在何处?”
赵顼低下头看了一圈,问道。
朱长金斗起胆子,捏了下他饱满透粉的下唇。
“在这里,陛下看不到。”
秋千停了。
她看到,一屡不易察觉的绯红爬过了少年脸颊。
四目相对,两颗心都受够了束缚,想要跳到广阔的天地中。
不知是谁先凑上前,待朱长金清醒过来时,两张炙热的唇已贴在了一起。
她感觉自己像一块干涸多年的枯木,终于落入了无边汪洋,肆意徜徉、吮吸着周遭的甘贻。
趁着万物没留神,雨也突然大了起来,淅淅沥沥地冲刷着地上的卵石,洗濯枝杈中钻出的嫩芽,拍打着纤薄的梨花花蕊。
雨声如巨大的帷幔,遮盖住两人的身影。
朱长金体味着他绵软的唇,赵顼一手紧紧搂在她的腰间,一手轻抚着她被雨打湿的鬓发。
她感觉喘不上气,要醉倒在这温柔乡中,可刚要抽离,他就轻咬住了她的下唇,手一用力,把她的腰肢紧紧拉倒身前。
赵顼双手摩挲着她的腰身与脖颈,朱长金也紧紧抱住他的后背,手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
一个炙热硬物抵在了她大腿边。
最多是一个吻而已。
朱长金心想,随即用力把他推开,自己也从秋千上离开。
她不想落得不幸下场。
以她的出身,官家的宠爱只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陛下,妾身失礼……”
赵顼被推开后,浅褐色瞳仁中带着些许愠怒。
“你这是为何?”
“妾身出身低寒,受不住陛下的恩宠,陛下还是放过妾身吧!”
朱长金咬着下唇,颔首道。
“女娲造人时,用得皆是黄泥,世人本就没有差别,怎会有高低贵贱之分呢?”
赵顼认真道。
朱长金曾听过,赵顼不同以往的官家。他生下来时并非皇子,只是一名王爷的孩子,在汴京市井中长大,直到先帝绝嗣,才将皇位传给他父亲,他父亲过世后,他才成为如今的官家。
可她从未t想到,官家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位高、权势者欺压百姓,一直是自然之理,此前,她都活在此般天地之中,从未有人对她说出这番话来。
朱长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震颤,她侧过身,不想让官家看到自己泪盈于睫。
“陛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妾身为赔罪,为陛下唱一曲。”朱长金清了清嗓子。
“什么曲子?”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朱长金没有回答,兀自唱了起来。
这是上个月,执笔女官教她的前朝词曲《长命女》,那是朱长金最喜欢的一首词。
“三愿为何?”赵顼饶有兴趣地配合道。
“妾有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一曲终了,朱长金回过身,脸上挂着两道泪痕。
“这一曲不够。”赵顼道。
“不够什么?”
“不够赔罪。”
“那该如何赔罪?”
“该罚。”
“罚什么?”
赵顼忽地从秋千上起身,一把将朱长金抱在怀中。
“罚你与我岁岁长相见。”
(四十二)·鸢尾留春
他轻吻朱长金垂着泪珠的下颌,潮红的脸颊,颤动的红唇,迷离的双眼,直到她脸上的潮红遍布全身。
赵顼向后退了两步,抱着朱长金坐到秋千上。
他解下朱长金的发髻,一卷乌发如瀑布般落下。
朱长金也斗气一般,不甘示弱地深吻他,双腿勾住他的腰,同时用力将他的衣襟用力扯开,抚摸着他坚实的胸膛。
赵顼拿起她的褙子丢到一旁,手掌在她光洁的后背游走,另一只手从前方伸入,自肚脐抚摸到胸前,时而用力捏紧,时而细细撩动。
那根硬物抵在朱长金小腹,令她呼吸急促,下身宛若炸开一颗水球,水球的涟漪一圈圈蔓延周身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