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叛臣(63)
萧沅莹实在是太累了,沐浴更衣后回房躺下,一觉醒来时,竟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看了看旁边整齐的被子,才知南雁平一夜未回,忙起来洗漱穿衣出来寻找。
此时已是初秋了,出门时竟觉出了一丝雾气,虫鸣鸟叫也寂寞了许多。
许瑛和伊宗云就住在不远处,萧沅莹匆匆赶过去,才知是许瑛受了箭伤,南雁平照顾了他一夜,所以未归。
但许瑛看着还好,只肩头包扎了一下,精神也不错,并不见萎靡。
相比之下,一夜未曾好睡的南雁平倒憔悴了许多。
萧沅莹十分心疼,忙道:“雁姐姐,你回去好好睡一觉,许大哥这里我让小丫鬟来守着。”
南雁平尚未答话,许瑛已抢先道:“我已无事了,休养几日便好,夫人那里不能无人侍候,南姑娘也回去歇着,我一个人就行。”
“不行。”南雁平道:“郎中说了,今日得换两次药,还有汤药也要喝,没人照顾怎么行。”
“只是太辛苦你。”许瑛一脸的为难,“不如你就在这里躺一躺,解解乏。”
“好吧,过一个时辰你叫醒我,要换药。”
……
萧沅莹看这两人眼神交织,情意绵绵,不由打了个冷颤。
这两个人,知道的是受伤了,不知道的还当在谈情说爱呢,好家伙,嘴也不斗了,架也不吵了,雁姐姐都变成温柔的小媳妇了。
萧沅莹不想再当那个碍事的人,急忙退了出来。
一面往回走,一面还想着,这许大哥什么时候也这般矫情了,一个大男人,受这么点伤还让人一刻不离地照顾,恐怕照顾是假,趁机套近乎是真。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有时人还真不能瞎感叹,这不,那人心不古的事马上就轮到萧沅莹自己了。
原是她刚回到住处,就见院门大开,里面也乱糟糟的,太守周复正指挥着几个小厮来来回回地搬东西,不由诧异道:“周太守,你这是做什么?”
周复见萧沅莹回来,忙堆起笑道:“公主,凌少主搬进我的太守府了,我只能再找个地方住了,您看,要不您搬去和凌少主一块儿,我的府里,地方大,下人多,您住得也舒服不是。”
周复未说完,萧沅莹早气得脸色铁青。
好哇,这才一柱香的功夫,你可真会瞅空,堂堂一任太守,对一个节度使之子卑躬屈膝到这种地步,还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么。
“周太守,这天下局势未定,你就这么肯定他凌唯州能问鼎天下?小心竹篮打水,白忙活一场!”
萧沅莹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去了太守府,也不用打听凌唯州在哪个院子,只看哪里护卫、下人最多,便去哪里。
那些人想是得了吩咐,也不敢拦她。
待到了一处翠竹掩映的后院,气势汹汹地推开门,正见凌唯州站在屋中,他想是清晨练了武,刚沐浴完,只穿着中衣,发梢还是湿的。
萧沅莹站在门口,怒目瞪着他,也不说话。
凌唯州将擦头发的巾帕扔在一边,坐回桌旁,不紧不慢地喝口茶道:“一大早的,谁又惹你了?”
“哈,你不装哑巴了,能开口说话了?”萧沅莹看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更是来气,走近了咬牙道:“你还问我谁惹我了,你让周复把院子还给我!”
“我既来了,你还住那里做什么,非让我八抬大轿把你请来?”
“你不是不理我么,又管我做什么。”萧沅莹气势低了些,小声嘀咕了一句。
凌唯州又气得笑了。
“我不管你,我能心急火燎地赶来解浦安城之围?我不管你,能进了城先寻你?没良心,招呼也不打一个便跑了,知道我差点急死么?”
“那你不是要和那乐安王的女儿方就云联姻么,我不想当你的绊脚石。”
“你听谁说的,你问过我了?”凌唯州气得咬牙道:“我真恨不得掐死你,过来!”
萧沅莹不动,凌唯州起身一把将她拽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说,以后还乱跑不了?”
萧沅莹低头不语,眼圈已红了。
凌唯州叹气,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又掰开她的手心查看。
“手指都磨出茧子了,疼不疼?身上还有别的伤么?”
这段时日以来,不管多难多苦,萧沅莹都未曾哭过,但如今只几句话,却令她立时鼻子一酸,掉下泪来,不由搂了凌唯州的脖子,趴在他的肩上,默默垂泪。
凌唯州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没事了,以后不可任性了,只要你跟在我身边,我定让你好好的,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萧沅莹擦擦眼泪道:“你又胡说了,京城还没收回来呢,又怎么不忧心。”
“你又来了。”凌唯州叹道:“先不说这些,这么久了,想我了吗?”
“没有。”
“真的?”凌唯州一只手去呵萧沅莹的腋下,“说,想我没?”
萧沅莹忙抓了他的手道:“你这人,不想就是不想,哪有逼人家说想的。”
“我想你了,没有一刻不想。”
第 39 章
诗经里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自相识成亲以来,他们两个还是第一次分别这么久。
萧沅莹抚上凌唯州的眉眼,朗眉星目,风神如玉,仿佛更胜从前。
凌唯州也望着怀里这朵娇花,眸如星辰,笑如暖阳,只觉怎么也看不够。
胳膊不由收紧了些,两人额头相抵,鼻尖触碰,嘴唇吻上。
先是温柔缱绻,进而炽热猛烈。
沉醉了一会儿,凌唯州抱起萧沅莹大步走向床边,将她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