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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云(24)

作者: 二月茧 阅读记录

包间外进来了人。

齐颂徽起身,对秦和戈、苏维轻说,“我去医院陪她,你们慢慢吃。”

秦和戈停下转车钥匙的手,目送齐颂徽进电梯,被气笑了。

苏维轻什么都没说,掏烟盒却带出一只女士钱包,他把钱包塞给秦和戈,“一楼大厅捡的,里面有白昼的工牌。”

秦和戈接过钱包,翻开看了看。

视线扫过工牌,正要合起来,瞥见内袋里露出的一点褪色的红。

“这么精致的祈福袋,谁送她的。”

秦和戈自言自语,把福袋翻过来,跟着念出上面的绣字,“嗣?平安?”

秦和戈联系白昼,让她在医院稍等。

他开车送她的钱包,见到齐颂徽的司机。

司机说天热白昼在病房里等,齐总吩咐他来接钱包。

“东西拿到了?”

齐颂徽站在谢芸的病房门外,等谢芸和白昼道别。

司机双手奉上。

齐颂徽摆手,“给白昼就行。”

“这枚祈福袋上绣了‘嗣’。”

司机的话,叫齐颂徽脸上一愣。

他手指微抖,拿起司机说的那枚祈福袋。

褪色的红说明它年代久远。

另外,它的主人很珍视它。

就在这时,身后的病房门开了。

白昼关上门,走过来,“齐总,谢谢。”

齐颂徽转头,看着白昼伸过来的手掌,把钱包和祈福袋放上去。

“请问,这枚祈福袋是你的吗?”

“哦,它是阿芸送我的。前段时间我找工作不顺,打算回江城结婚,阿芸把祈福袋送给我,想做个纪念。现在我加入齐总的公司,一切都不一样了。”

白昼把祈福袋装回钱包内袋,对齐颂徽说再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颂徽的心仿佛被揪扯了一块。

他听见司机说,谢芸口中念的‘si’,不一定就是‘嗣’,心里的疼没减少半点。

就算她念的非‘嗣’,也不能证明‘si’不存在。

齐颂徽沉吟不语。

他想起谢芸堂哥,问司机那人叫什么?

“是谢家长孙谢司书,最近他没烦谢小姐。”

齐颂徽吩咐司机给谢司书送请柬。

过几天秦和戈办生日宴,他亲自会一会谢司书。

“请谢司书,他和谢小姐见了面怎么办?”

“在秦家的宴会,他什么都不敢做。”

齐颂徽胸有成竹,拉开病房门,款步朝谢芸的床前走。

他决定娶她,要给她世上最好的,本不想再打探她的过去,从没把‘谢司书’放眼里。

但愿她深念不忘的,不是‘谢司书’。

但愿她的过去不会让他太不堪。

不公开

齐颂徽还没吃晚餐。

他接到谢芸电话时,得知她今晚需要他陪同,便赶了过来,根本没顾上填饱自己的胃。

“齐总,现在让餐厅送餐吗?”

司机小声请示齐颂徽,看向病床上睡着的谢芸。

她刚才又吐了一次。

晚餐吃的那点清水粥全部报废了。

护士在她的吊瓶里添了一份电解质液,以免出现肌肉痉挛,叮嘱说,等醒过来,可以喂她吃点流食。

齐颂徽吩咐司机联系餐厅,点两份营养餐。

其实他看谢芸状态不好,也没什么胃口。

半小时后,晚餐送到。

司机请齐颂徽去休息一会,反正谢芸还没醒过来。

齐颂徽不同意,今天他留医院陪护,让司机直接下班。

谢芸醒来时,意识还算清醒。

她看齐颂徽俯身望着他,对他笑笑,打趣道,“你紧张什么?”

边说,边伸手拂过他皱紧的眉心。

“还是最近太劳累,以后不准再像前几天似的熬夜了。”

齐颂徽也伸手捧在她的腮颊。

四目相融。

他眼底的担忧,被谢芸一览无余。

谢芸撑坐起来,齐颂徽拿了个靠枕垫在她腰后,而他自己就坐在床沿,寸步不离。

他的戏演得太过头了。

谢芸心想着,先转开目光看向床头柜的餐盒,“真有点饿,有什么吃的?”

齐颂徽端过蔬菜粥,舀一勺轻轻吹凉,仿佛把她当作孩子来照顾。

谢芸是病人,只需要张嘴就行。

吃了三口,她推推齐颂徽的手,“对了,你晚餐没吃吧?”

发微信通知他来医院,他正要开吃,但以他赶来的速度推断,是她打断了他的晚餐。

“你再端一碗给我,我喂你吃。”

谢芸指了指柜子上的另一副碗勺。

但齐颂徽没动。

他大约觉得让病人喂吃饭不合适。

“这没什么的。到后半夜我如果发热,又要麻烦你,现在,算我提前讨好你。”

谢芸再推推他的胳膊。

齐颂徽说声好,就着谢芸的手吃粥。

在餐厅看别的情侣互相喂饭的那种羡慕和遗憾,终于从他的心头消散。

凌晨一点,护士给谢芸的提醒应验了。

齐颂徽发现谢芸烧到39度,赶紧倒水喂她吃了退烧药片。

隔了会她出完汗,体温也降回来,齐颂徽叫来护士给她换衣,换床单、毯子。她舒服地继续睡,齐颂徽继续守在床下。

快天亮又开始低烧。

齐颂徽听护士安排,不能给药,用物理降温,不停擦拭她的额头、手心,以及脚心。

“不要脱我袜子……”

谢芸半睡半醒,不肯松手。

齐颂徽以为她怕痒,说他轻一点,但她还是不松手。

“连脚都不让看?”

谢芸闭着眼,“反正你不能看。”

齐颂徽妥协,重新叫醒护士进来帮忙,他站在门外打着哈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