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漫漫,致死不渝(24)
半个小时后,时佳被叫进去,几个面试官上下打量她,其中一个说:“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我叫时佳,今年20岁,身高169,体重48,三围分别是77,60,83。来自南城。”
接着又问她是否过做模特之类的经验,时佳皆老实作答。
仅几分钟就结束面试,交代她回去等通知。
时佳对凡事都只抱六分的期待,得到时不会觉得理所当然,失去时自然也不会萎靡不振。当她再次见到曾诚时,是在咖啡店门口,心里原本已经淹没的难过又悄悄涌上心头。他身边还伴着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关系有几分密切。
他大概是有所察觉,蓦地转过头来,看见她时,眼神闪过一丝错愕。
红绿灯颜色一变,时佳就不再停留,穿到马路另一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们分手一个月,曾经美好的记忆依然存在,在一起时并不会觉得多么刻骨铭心,分开后那些记忆却扑面而来。那天,曾诚后来直接挂了电话,就这样失了联系。心理学曾说爱情由三个基本成分组成:激情、亲密和承诺。她和曾诚空有承诺,他对她的承诺。
不知不觉,她绕了一圈,不知到了哪里,抬眼的不远处就是一家小清吧,居然是木房。这让她想起十岁时去外婆的娘家,她家也类似这种风格。本着好奇,时佳踏进去,清吧比起酒吧安静得多,台上的歌手悠悠地唱着民谣。
“请帮我调一杯最烈的酒。”
“稍等一下。”他停止在底下寻觅,抬起头来,“最烈的酒?你一个人?”他不可思议。
“没关系。”
他笑了笑,便开始调起来,几分钟后,他将酒倒入杯中递给她。时佳盯着那一杯像红茶的饮水,问道:“这叫什么?”
“长岛冰茶。”
台上歌她几年前听过,在一栏普法频道里播的青春励志片,这首歌是里面的插曲。初听时,她便觉得这首歌十分感伤。
喝完一杯,时佳除了有些闷,再没有任何感觉。
“再来一杯?”他问。
时佳摇头,“太贵了,我喝不起。”
他又笑了几声,“我请你。”他年龄也就二十五左右,笑起来脸颊挂着两道酒窝,眉目也清秀。
“为什么?”她问。
“因为你长得漂亮,并且现在还很伤心。我呢,不愿看到美女在我眼前如此难过。”
“万一我把你的酒喝光了还没醉呢?”
“哈哈哈。”他开怀大笑。
时佳最终没有接受,听完那首歌她就离开了。
时佳见到了徐沐,在学校门口,她明显也刚回来,被之前的妇女推搡着,也不还击。路过的人边离开边注目,时佳原想绕过,曾诚曾经就说她是个没爱心的人,自然也不会干乐于助人这种事。声音越来越远时,她的心却越来越沉,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她最终折了回去。
中年妇女并不知有人靠近,被推到一旁,趁她不经意之际,时佳拉着徐沐往学校里跑,拼尽了全力,所有的人、所有的树像电影一般闪过。不知过了多久,她们气喘吁吁地跑到操场,时佳喘着粗气,喉咙如冒烟一般,边喘气边向外走去,也不再管一旁的人。
“时佳。”徐沐在后面叫,她气息并不像时佳那么急,语气平稳如常,“你为什么救我。”
时佳自顾自地继续前行走,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怕老了摔倒没人扶,或许怕死了没人收尸,或许只是一时脑热。
空中飞过一架飞机,留下一片尾迹云,她突然想起一首歌,也是忧伤的情调:
所有的飞机早已经落了地
我还以为你在等待你的行李
查旅客名字没有你的登记
坐在回家的 taxi 里沿途找你
把你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
让你保持离我心脏最近的距离
再也不用担心会和你断了联系
……
她都忘了当初是怎么听到的这首歌。
晚上熄灯前时佳收到了广告公司面试通过的短信,通知她周六前去拍摄。她盯着短信发怔,兼职来得太容易,这令她惴惴不安。
时佳再次见到钟子骞是距离上次的两周后,五一假期当天她从于蒙家出来,她去了那家清吧。
吧台小哥一眼认出了她,含笑说:“还点最烈的?”
“换一种。”
他几分钟后就调出一杯酒,时佳看得眼花缭乱,这杯颜色呈蓝色,里面放着一根马克笔大小的管子。
“这杯叫什么?”
“弹壳。”他收拾调酒台,“传说中叫‘七口颠’,知道为什么吗?”
时佳喝了一口,“七口就醉?”
“聪明。”
喝到第四口时,台上切了一首歌,这首歌似乎是前几年发布,却是今年才开始火。
时佳见他盯着台上,喃喃地说:“他居然唱歌了?”
时佳纳闷,转动椅子看向台上,台上的人音色极好,也非常有技巧,像是学过。上面的人与往常见到他时不同,今天穿得非常休闲,一件黑色短袖,黑色长裤。时佳生活里鲜少能碰到歌喉好的人,不知不觉,情绪也被带进歌里。吧台小哥递给她一张纸,时佳神情茫然。
“流泪了。”
时佳接过来,左眼框里挂了一滴泪。台上的人一曲唱完后下了台,却向他们走来。
“怎么突然唱歌了?”他坐在时佳身旁的椅子上,吧台小哥问。
钟子骞喝了一口吧台小哥递过去的酒,皱眉,“大树,你这酒时间又没掌控好。”
“我明明掐好了时间。”大树反驳道,“你还没说你怎么突然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