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她每天都是微醺(50)
窗外的景色快速后退,爸妈是要接她回市里。
“工厂那边你爸帮你请假了,他干了那么多年,还是有点话语权的,跟上层领导也解释过了,你别担心。”
“嗯。”
其实她一点都不担心,她没做过就不怕,“我不能请假,明天得去上班。”
部门现在没有被要求停业整顿,她如果不去上班,肯定会有很多人以为就是她的问题。
到时候假的都能变成真的,只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跟平时一样。
况且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诬陷她的人是谁,必须得去上班,找出那个人。
“可是……”
“明天我起来早一点,跟爸爸一起,”父女俩上班时间相差一个小时,很少一起走。
此刻,维县城外二十公里一处占地共一千一百平方的依山环水大别墅内,一个紫砂壶砸向秦肆。
“还知道回来,还以为你不认你老子了。”
秦肆侧身躲开,紫砂壶落在地面摔成稀碎,茶叶和水渍溅得到处都是。
他缓缓抬起眼,看过去,沙发上坐着身穿睡袍的男人,叫秦钟敬,是维县果酒工厂的董事长,也是他的父亲,年近六十,没有一根白发。
旁边将手放在他膝盖上的女人,是八年前秦钟敬给他找的新妈。
“我来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自从秦肆的妈妈死了之后,秦肆在秦钟敬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特别是后妈进了家门,更是叛逆。
宁愿自己出去住潮湿发霉的破屋子,也不回他这。
在学校里打架斗殴样样都来,秦钟敬被老师叫去不止二十次,回回教育秦肆,他跟不长耳朵一样,完全不拿他爹放在眼里。
上大学前他回过一次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对秦钟敬来说,儿子愿意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好事。
他盯着已经长成成熟大人的儿子,脸上表情不显,心里高兴着。
“说,什么事。”
“你那工厂,这次必须得查清楚。”
秦钟敬轻笑,“呵,你终于知道管我们的死活了?”
这时,一直坐在秦钟敬旁边的女人终于开口。
“你别这样跟孩子说话,他才回来,你温柔点儿。”
秦肆看都没看她一眼。
“医院那边派几个人过去看着,要花多少就花多少,人不能死,如果工厂被市场部要求停业整顿,会牵连很多无辜。”
其实大家心里清楚,果酒工厂全部停业不太可能,维县最大的企业就是果酒工厂,每年缴税近一半都出自他们,上面不会对此置之不理,更不会任由其败落。
“还有已经售出的产品全部回收,每箱都要做抽检,有问题的只是一部分。”
秦钟敬叹了口气,偷偷翻白眼,“我还要你教我做事?”
“那你最好把这件事落实到位,别让你下面的钻空子。”
说完,转身要走,被秦钟敬叫住。
“你回来不问问你妈?”秦钟敬说:“这些年,她也很担心你。”
秦肆没回头,冷笑,“担心我不知道去看我?T市离这儿很远吗?”
“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回来拿你的钱?”
身后沙发上的人猛地站起,指着他的背影,“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妈早就死了,还有你的钱,全部都是我的,别人一分都别想得到。”
他侧过脸,扫了眼秦钟敬身旁的女人,“听明白了吗?”
背锅
视线扫过秦钟敬,他两腮抽动,似是想不到秦肆会这么直接地要他的财产,一时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曾经为秦肆不愿跟他亲近感到心绞,偌大的家业从秦家祖上一代一代流传下来,怕是要在他手易主。
而现在秦肆坦然了当地跟他说,他要他的钱,也就是要继承传承几百年的祖业。
相比秦肆的目无尊长,他更高兴儿子能想通。
“孩子,你或许对我有什么误会,”女人语气温柔平静,又看了眼秦钟敬,温和道:“我是怕你见了我不高兴,所以才没……”
“你知道我见了你不高兴还站这干嘛?”
十几岁时他独立一人搬出去,是她先知道他的住所,非但不给秦钟敬说,还劝他孩子就应该给个教训,只要他每天还去学校,说明问题就不大。
后来秦钟敬找人跟踪他,给他门缝下塞钱,她说小孩不听话就该过过苦日子。
那时,秦肆并非叛逆想引起家长的注意,他是真的不想看见秦钟敬的新女人。
凭什么她能住母亲的屋子,凭什么她能戴母亲收藏的手饰,他奋起反抗,却被亲生父亲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他记得牢牢的,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秦肆那个时候恨透了秦钟敬。
秦肆母亲有不少资产,她临走时把那些财产都转移到孩子的名下,也就导致秦肆后来离开秦家,也不至于生活得太差。
如今他想通过了,秦钟敬欠他妈妈的,也欠他的。
秦钟敬快活了一辈子,吃喝玩乐花钱养女人,亡妻七七刚过他就带女人回家,如此的迫不及待。
秦肆又不傻,为什么不要秦钟敬的钱,他全都要,那是他该得的。
“你回来说话客气点。”
秦钟敬提醒他,倒是没听出一分一毫训斥的意思。
“先把你自己那烂摊子处理干净,”秦肆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说的是什么不言而喻,秦钟敬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出不了也咽不下去。
这么多年,还没人敢给他甩脸子,就是上面的人来了,也要毕恭毕敬,毕竟工厂能带动整个县城的经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