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帧(19)

在他即将要走进房间时，姜满绿突然开口：“我能问你两个问题吗？”

“问。”席冬易抵着门，没进去。

“景区的旅客多吗？”

席冬易微愕，“还行。”

姜满绿前几天就观察过景区的旅客，大部分旅客都是黑龙江本地人，一般旅游的行程是两天一夜，周一至周五的人比较少，景区里的观光车座位都比较空，周末两天是人最多的时候。

至于观光车司机一个月工资大约有三四千的工资。观光车的司机年龄普遍要比他大上一二十岁。

芳姨说他最初是过来散心的，后来就直接留下。由此可想，这个心没有散开。

“你什么时候走呢？”

两个问题看似有关联，可实际上一点关系都没有。

席冬易听出她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自己的话，又或者其它原因。

刚刚在餐桌上见到她的那一刻要说不惊讶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仔细想想，她的确能干得出来。

要是随便玩玩，席冬易乐意奉陪，但她这种一看就是认真的，没必要将结果搞得复杂。

“姜满绿。”

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姜满绿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他模样懒散，后背靠门，因为个高，说话时一直低着头，明明是在叫她的名字，但却没看着她，仿佛游离在二人之外，眼神没有聚焦。

她耐心十足，但在叫完名字后停顿的时间太久了点。

久到姜满绿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

探究的视线刚升起，对方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你喜欢我？”

“要追我？”

接连的两个问题，没有任何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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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满绿知道自己所做的明显，她一开始就是明牌，他看不出才奇怪，现在否认反倒显得她可笑。一见钟情又或者见色起意，她是带着别样的心思去接近这个男人，的确算得上喜欢，而她的举动是在追人，无可否认。

“是。”姜满绿等待审判，不由地屏住呼吸。

“知道了。”

姜满绿想过他下一句就要说些语重心长的大道理，可他一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她的一拳仿佛垂在了棉花上，连回弹的机会都没有。

有种他压根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感觉。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姜满绿长这么大第一次追男人，不得要领，一头乱撞，莽得要命，自以为的小心机恐怕对方看不上眼，可她又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大概不撞南墙不回头。

“能有什么意思？”席冬易漫不经心地反问。

“我……”姜满绿一时语塞，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不应该那么直白的。

“我知道了，以及希望你别继续下去。”

几个字连在一起，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姜满绿脑袋短路，做不出反应，她没遇到过这类事，所以反射弧都要慢一拍。

席冬易不缺桃花，他既然没想跟人玩暧昧，那就把话挑的明白些，早点断了人念头算是日行一善。

他懒得应付下去，不在看面前小姑娘的神色，丢下一句“早点休息”便将门合上。

人已经在这住下了，木已成舟，席冬易后悔没有早点跟她说明白。

往后两天是中秋加国庆，碰上客流高峰期，车票不好买，想走都走不了，还不如让她在这安分住下，反正待不了几天，二十来岁，正是一头热的年纪，等兴奋劲缓过去就差不多了，再难听的话席冬易不想多说，到时做出冲动的事就无可挽回。

姜满绿形容不上来此刻的心情，难过是有一点，但更多的是难堪。

过程同她设想的情况不太一样，她也没有其它案例供自己参考，她们说得对，这个男人就是很难搞。

姜满绿就如同一个跳过新手攻略，出了新手村就碰到了个副本boss的玩家。

紧闭的房门代表着拒绝。

姜满绿在原地大约站了有七八分钟，深吸一口气，调节好心情，她想起今天的背诵任务还没有完成，理智告诉她应当先把情情爱爱放到一边，等背完书再说。

九月末的最后一天，由于告白失败导致心情不佳，短时间内姜满绿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林曳。

她一天三餐都未露面，导致芳姨以为她又生病了，前来敲门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姜满绿没法实话实说，只道没胃口，婉拒对方的好意，后半夜偷偷摸摸出去泡了桶方便面，五楼现在就住了两个人，好在没有遇到另外一位。

今年中秋和国庆是同一天，格外难得。身在异乡还正在备考的姜满绿感受不到节日的氛围，生物钟调整到跟学校时的一样，大清早就起床背书，因为又想起前夜男人的拒绝，姜满绿没有下楼吃早餐。

临近中午，姜满绿肚子是真饿了，昨日吃了一天的泡面，她现在对速食没有任何欲望。倒也没必要因为躲着林曳而不去吃饭，毕竟她是交了钱的，反正这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她不觉得尴尬没人会觉得尴尬，而且她既然决定要追对方，一点挫折就让她后退，那她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想通之后，姜满绿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豁达不少。

等到了餐厅，姜满绿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林曳根本没有露面。

节假日是景区最忙的时候，每辆观光车几乎满员，缺人手，他应该是忙到中午没时间回来吃午饭。

饭前，厨师给姜满绿递来了两块月饼，他亲手做的，刚从烤箱里拿出来，还热乎。厨师不知道姜满绿的名字，所以自己给姜满绿取了一个外号，叫采蘑菇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