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与甜果(114)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说一遍，面前的女孩突然就抬起了手摁在眼尾那里。

“怎么了？”

是不是有东西进了眼睛？”他弯下腰准备帮她吹一吹, 下一秒就看见了女孩红得像小兔子的眼睛。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

但这次他的心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像有一只手将他的心脏狠狠地揉来揉去，血肉一片模糊。

之前在语文课本上看到的“心疼”二字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的表现。

他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哭。

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少年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不哭好不好？如果你觉得我不好, 那我再努力点，下次再找你告一次白，直到你满意了, 我们再在一起。”

温楠正难受着, 鼻子塞塞的，嗓子也有点哑, 听见这话, 下意识嘟囔道，“哪有人告两次白的？”

他回得理直气壮, “别人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跟我自己说过，一次追不到温楠, 那我就追第二次, 第二次也追不上的话, 那再来第三次, 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这语气跟赖皮小流氓似的。

这是个另一面的周清彦。

褪去了正经稳重的外壳，露出真实的他。

他是在慢慢地向她展示自己内心不为人知的一面。

此刻的他像一只把肚皮裸露出来迫切求欢的小狗。

温楠自然感受到了男生的诚意, 她也知道他说到做到。

他怎么会不好呢？

高中人人都追捧的天之骄子。

举世瞩目的高考状元

为校园霸凌发声的少年英雄

还有无数个能给他带来荣光的标签。

别人眼里能随处炫耀的资本在他这里是轻飘飘的一句不好。

她也知道。

这跟傲慢无关，跟淡泊有关。

但她不想听他贬低自己。

她抬起红红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底气莫名很足，“你很好，我不想听你这样说自己。”

她眼睛又圆又红，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泪花，脸也因为哭变得红彤彤的，看起来娇气又可怜。

周清彦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明明上一秒还在哭得不能自己，在听到他那样说自己后连哭都顾不上了立马抬头反驳他。

周清彦心软得一塌糊涂，在心里没忍住“靠”了一声。

觉得她哭起来也是那么可爱。

“那你这是觉着我好了？”

他低头凑到她的下巴很近的位置，帅气俊郎的脸上挂着少有的痞笑，似笑非笑地看着温楠。

骤然拉近的距离带来了荷尔蒙的发酵。温楠愣愣地看着面前放大的那张俊脸，在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后脸和脖子纷纷爬上了红晕。

“小温同学。”

他还是那个靠近的姿势，这次叫的却是高二那年他遇到她总喜欢那样叫她的称呼。

“给个面子行不行，我都追你那么久了，这考察期也快过了吧，还没过的话你给我放放水呗。”

说话间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上，引起一阵酥麻。

被那双黑亮的眸子看着，温楠脸红心跳着，小声反问了句，“哪有那么久？”

她以为自己说得那么小声他应该会听不见。

可下一秒就听见他说，“你以为咱俩一个校区，哪里都能遇到？”

这下温楠彻底呆住了。

之前陈岁榆跟她说过，她一直不相信。

此刻听到他光明正大的承认，她讶异的同时脸开始滚烫起来。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偶遇都是他处心积虑的谋划……

她真的好笨……

“怎么样，这个考察期够不够？”

确定了她的心意，周清彦没了紧张，勾着唇笑看着她，低声道，“不够的话……”

他像是故意没有说不够的话怎么办。

但温楠的好奇心被他吊了起来，像有把勾子在勾引着她问清楚。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他继续说，她咬着唇小声问他，“不够的话怎么办？”

话音刚落。

他的脸就凑了过来，似贴非贴地擦过她柔软耳廓，在她敏感点停留了一会儿。

她听见了他稍显粗重的呼吸声。

隔了一会儿。

她才听到他微哑的嗓音响起，“不够的话我能不能申请先当你男朋友啊，后面，你想考察多久就考察多久。”

停了一下。

他哑着嗓子说，“给你考察一辈子也行。”

甜果

一辈子……

寒风中, 温楠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的草坪，心砰砰乱跳着。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它震耳欲聋的跳动声。

她想, 像他这样清贵衿傲的天之骄子，追一个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更何况那么多女生对他趋之若鹜, 还有人穷追不舍。

然而。

此时此刻他却跟她说。

如果她不同意，那他就会追她一辈子。

周清彦是什么人？

他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

她从来都不会质疑他的真心。

“温楠”

他低声叫她名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两个人距离离得很近，滚烫体温甚至能够相融。

周清彦还闻到了来自小姑娘身上栀子味的沐浴露的味道, 还有她淡淡的体香。

他喉咙难抑地滚了滚，竭力克制住那股想再靠近一点的冲动, 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

温楠被那双深邃黑眸看得不由紧张起来，嗓音不由清软下来，“同意什么呀？”

“同意当我女朋友。”

他盯着那张绯红的小脸儿, 像个要不到糖果执着的小孩儿。

温楠听见“男朋友”三个字, 又羞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