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前夜亡夫回来了(136)
月郤缓声说:“依道君之意,是觉兄长现下太过危险。”
他虽没说得太明白,但二人皆是心知肚明。若真任其发展,这满府中最危险的,便是奚昭。
“除了他,还有一人。”太崖问道,“月姑娘离世前,是否也出现过异变?”
月郤不语。
他对月问星的死了解得并不多,只知晓是个道士说了些什么怪话,引得她投湖自尽。
她离世时,他在府里,但因母亲伤心过度,不允周围人提起此事。
他连尸首没能见得一面。
当时只是奇怪,为何问星离世,府中却无丧葬。
直到那日,娘抱着个贴满符纸的小木盒出来,温笑着说马上便又能见到问星了。
他才知道,问星确然死了,魂魄却一直没能离开月府。
“你在担心问星?”月郤往后一倚,笃定道,“她做不出什么害人的事。”
依她那副性子,根本没可能伤害奚昭。
“不。”太崖眼中见笑,“月二公子就没想过,见远为何会容奚姑娘住在府中?我与他同门多年,并不知晓他还有帮扶人族的好心。”
月郤在烛火中审视着他的神情,脸上瞧不出情绪如何。
先是蔺岐。
和他说了些兄长将他当作利剑驱使、对他多有隐瞒的话。
再是太崖。
言语中尽有挑拨之意。
仿佛月楚临真在背后密谋着什么。
他站起身,在前厅里来回转了十好几圈。
直到蜡烛快要燃烬,他才将箭矢拍在桌面,说:“道君为何要找到我这儿来,是你那徒弟说了什么?”
“并非。玉衡心性纯粹,将有些事想得太简单,以为只要避开便会万事无忧。不过哪怕本君今日不来,想来玉衡也当会找上你。这月府之中,你与见远最为亲近,更能查清他到底要做什么。”太崖在一旁坐下,一手撑在脑侧,“虽心中想着同一桩事,但我与玉衡到底不同。月二公子,你仅能选一人。”
月郤算是听明白了。
太崖这是想让他选出一人来合作。
要么是他,要么是蔺岐。
“总要有个原因。”他问。
蔺岐他清楚,是因喜欢绥绥。
可太崖和月楚临是同门,根本没有缘由站在她那边。
太崖道:“月二公子应知道,我那徒弟对奚姑娘多有爱慕。”
月郤顿时明了。
“你不想他俩走得太近?这理由倒说得过去。”他顿了顿,“我要再想一晚。明日中午,你再来找我。”
太崖应好,眼中笑意更甚。
第 69 章
第二日正午。
“月二公子考虑得如何?”一到院子, 太崖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和昨日一样,月郤在前厅四周布下禁制,这才问他:“你想知道什么?”
见他有意磋商, 太崖反倒不慌不忙起来。
“不急。”他缓声道, “在月二公子开口前, 我还需要一样信物, 确保你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月郤险被他气笑。
是太崖提起这笔“交易”, 求他帮忙,现下竟还反过来跟他谈什么信物。
他冷笑道:“这般谨慎?”
太崖看着仍旧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往常吃过几回苦头, 不得不谨慎些。”
月郤不喜那些弯弯绕绕, 索性解开护腕, 撩起袖子, 伸出手去。
“随你烙个什么咒印。”
“月二公子确是恢廓大度。”太崖手作剑指, 按在他的胳膊上, “其他也不强求, 咒印结成, 只需月二公子不将此事说与外人便可。”
片刻后,月郤收手一看。
胳膊上已印下淡蓝色的咒印,转瞬就消失不见。
但也足以能瞧出, 是咒印第十七——信印。
若他违背信誓,须得承受蚀骨剜心之痛。
好个阴毒妖道。
月郤不露声色地戴好护腕, 又问:“道君便无信物给我?”
“见远影子畸变,概有危险。辟邪除祟, 自是我该做的事。但若行事不当, 很可能毁去我与见远的同门情谊。再一者, 月二公子应知道,玉衡喜欢奚姑娘, 唯有保了她的性命,玉衡也才能无所牵挂地离开。”
太崖稍顿,笑眯眯地挑明。
“即便暂不谈这些,月二公子也对奚姑娘有意。桩桩件件,月二公子已得了好处,如何还来朝我讨要信物。”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将他的来意、好坏利弊全都道了个清。乍一听,只以为他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顾全局。
但月郤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更有些后悔答应他。
他尽量忽视着那份怪异,道:“现下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太崖一手搭在茶盏上,缓慢摩挲着。
他问:“当日奚姑娘进府,是为何故?”
月郤犹豫再三,终开口道:“当日绥绥进府,是兄长安排的。”
“安排?”
“对。”月郤说,“昨年刚入夏,兄长有一日找到我,让我在正午赶到恶妖林往东四里地的野竹林狐貍窝里,去找个人。没说名姓,只说出身人族,约莫扮相古怪,穿的什么蓝白条纹的衣服,腕上兴许戴着写了名姓的奇怪带子。还要我多跟两日,确定那人能自个儿跑出狐貍窝,再救她。”
“见远怎知要去什么地方,找什么人?”
月郤思忖着道:“当日我也问过兄长,他没细讲,只说是卜卦得来的。”
太崖若有所思地垂眸。
就他所知,月楚临并不擅长卜筮占决。
他道:“那人便是奚昭?”
月郤颔首:“之后便把她带回了月府疗伤,但兄长一直没说为何要带她回来,只提了句留她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