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作精小祖宗后(133)
如此想来,却是无意中捕获了沈献芳心。
余娇娇无奈一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不过想想她同沈献两人相识也才不到一年。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缘分这事当真奇妙,去年的七夕她尚且一人独处,今年便已经定了姻缘。
只是佳人分离,不在身旁。
余娇娇望着漫天的烟火,也不知道沈献想她了没。
*
浓烟滚滚,灼烈的火光冲天而起,遮蔽住百草谷的漫天星斗。
山坡上万千草木被摧毁殆尽,尽数葬于艳怖的大火之中,山脚下的村庄已无昔日安宁惬意,满地横尸,炽热的鲜血喷洒在村头的大树上,将树干染成血红,连满树的枝叶都沾染上鲜血,浓郁的绿与黏稠的红交织,刺眼夺目,像是花车斗彩的舞姬所穿的华美衣裙。
山崖之上,何若瑄挥剑刺向追踪而来的黑衣刺客,护着沈献和白薇朝藏书阁逃去,扭开机关,缓缓显出密道暗门。
“快带谷主走!”
沈献见他要出去,拽住他的衣袖:“师兄!”
“若淮他们还在外面,我得去救他们!”
沈献咬牙:“他们要的是我,我去换人!”
何若瑄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疯了,你去了就是生不如死!”
沈献甩开他的手:“生不如死总比死了好!我不能看着你们白白送死!”
“你是谷主,保护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也是师傅的遗命!”
何若瑄望向他,“你想想余姑娘,你好不容易才同余姑娘定了终身,难道你要舍弃她吗?”
提到余娇娇,沈献双眼泛红,抿了抿嘴唇压下哭意,目光却坚毅果决不可动摇:“她会懂的。”
说罢他蒙头朝外冲去,却在即将踏出书房时脖颈一痛,脚下趔趄,身子一歪昏死过去。
何若瑄收了手抱住他,叹了口气:“就你这身子骨逞什么英雄。”
他将沈献送到白薇怀中嘱咐道,“将谷主平安送出谷。”
白薇背起昏死的沈献,却不忍离去:“大师兄!”
“快走!”
何若瑄将两人推进藏书阁的密道,转身砍掉机关,封死密道暗门。
门外火光弥漫,凌乱的脚步声和短兵相接的凛冽声响很快便充斥了百草阁的每个角落。
何若瑄握紧长剑,冲出书房。
滚滚黑雾从谷中升起,遮天蔽月,不见星斗。
百草谷的大火一夜未尽。
*
鲜血,黑色的鲜血像浓郁的毒液扭曲攀行,从少年的身体里流淌而出,缓缓蔓延至整片昏黑的地板,所到之处尽数被腐蚀,融化,最终,连同少年的身体都渐渐融化,化为一滩黑色的血水。
“沈献!”
余娇娇猛然睁开双眼,呼吸急促间坐起身子,望着熟悉的床纱,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梦魇。
她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自从知晓沈献就是炏奉灵后,她便经常噩梦惊醒,总是梦到沈献毒发身亡,死状惨烈。
“吱嘎——”
房门轻响,伴着清晨和煦的阳光,银台端着面盆进来,见余娇娇醒了,笑道:“主子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余娇娇下床穿好衣裳,净面漱口,盘发点唇,歪头戴着耳环问道:“酒庄的账本送来了吗?”
“一大早就送来了。”
银台为她的头上簪上珍珠流苏凤羽发簪,语气犹豫:“主子,您当真要离开扬州吗?”
原本她以为余娇娇只是说着玩的,毕竟余娇娇自小便在扬州城长大,此前从未离开过这儿,更何况余家的根基在此,百草谷山高路远,地处偏僻,余娇娇习惯了扬州的吴侬软语温柔乡,哪里耐得住枯燥。
可余娇娇自从回到扬州后便开始着手梳理商行的账簿,安置人员,交代管事,连慈济堂都分给了银信。
余娇娇笑了笑:“自然当真。”
“那奴婢同您一块去!”
余娇娇瞧着铜镜中,站在她身后的姑娘:“你要是去了,谁帮我照顾商行?”
“可是......”
她未说完,就被余娇娇打断:“银台,这些年* 你在我身边学了不少,管家经商样样不差,手段心性你都有,只是缺少历练而已。”
她缓缓道,“你啊,太过依赖我。总想着有我在身边,凡事总能解决,所以不愿意动脑子,只想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儿。可是你的能力不止于此,这世上也不能事事尽如人意,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总要学会长大,学会独立。”
银台却不解,焦急道:“为什么不可以呢?奴婢从十岁便一直跟在您身边,主子身边总是需要人侍奉的啊,您去哪我就去哪。”
余娇娇站起身,转身牵起她的手:“银台,若以后我需要钱,你会给我送钱吗?”
“当然,商行的钱本就是主子的!”
“那如果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咱们家的钱很难送过去呢?”
“那奴婢想尽办法也得把钱送过去,便是在天边开个钱行也不能缺了主子钱花!”
余娇娇抿唇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所以啊,商行只有交到你手里我才放心。”
穿戴好衣饰,两人正要去书房查账,就见院门外闯进来一个人影。
“主子,主子不好了!”
铜串两脚并四脚匆匆朝屋子里跑来。
银台上前一步,皱着眉撵道:“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什么事情值得如此慌张?”
铜串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屋外道:“是沈,沈神医,沈神医回来了!”
余娇娇讶然:“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