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作精小祖宗后(136)
“报, 将军!马场走水!”
接二连三的急报像是道道催命符, 打得吴长恭措手不及, 他大声呵斥:“怎么回事,马场怎么能走水!当夜的士兵都是死了吗!”
军马乃是重要物资,若是出现问题,战时无马,等于自断手臂。
“回禀将军,咱们如今人手不足,巡夜的士兵很多被调至城楼加重巡防,其他地方难免,难免有所疏忽。”
吴长恭大怒:“疏忽到四处起火吗!”
他回屋穿上盔甲,抽出长剑亲自率兵前去救火。
若事到如今他再看不出来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便是天大的蠢货!
“快,集中所有士兵快去救火,务必要把火救下来!”
然而还未等他走出府邸,就见守城的士兵跳下马连滚带爬奔至他面前,见到他抱拳大喊道:“报!将军,南郢军来袭!南郢军来袭!”
“什么!”
来得这么快!
城中刚刚起火便有敌袭,吴长恭心中不安愈甚,连忙骑上马命令道:“快,快,除了丙寅队的人去救火,其他人都跟我上城楼备战!驾!”
他猛抽长鞭,驱马奔向城楼,一路上所掠长街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狰狞扭曲的大火中,百姓哀嚎嘶喊声在耳边飞驰而过却连绵不绝,一直延伸到城楼下。
“杀——!!!”
隔着城门,南郢的厮杀声震天雷地,撞城柱一下下冲向城门,巨大的撞击声炸响耳畔,似乎天摇地动。
吴长恭飞马一般跑上城墙,箭羽飞流间望向城墙下黑沉夜色中乌泱泱不见尽头的南郢军,面色骤然惨白。
南郢必然早已摸清锦南此时的军力,所以才策划了今夜的突袭。内外兼攻,措手不及。
以他们现在的军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
“碰——”
一个黑影从屋顶摔落,硬挺挺摔在地上没了声息。
夜幕中走出几个身影,围绕着尚有余温的尸体。
付清辉望向那尸体脖间的纹路,俨然是南郢的刺客,皱眉道。
“这是第三波了吧。”
“是。”守屋的护卫垂首回道,“这几日共有十二名刺客潜入。”
付清辉摆了摆手让他退下,淡淡吩咐道:“莫要告诉郡主,免得她担心。”
“是。”那护卫接命后将尸体利落拖走,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付清辉负手而立,叹了口气:“表妹,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一旁的余娇娇轻笑:“南郢费那么大的劲要抓住沈献,不是更说明了沈献对南郢王的重要性。护住沈献,便是为大雍立了大功啊表哥。”
“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
付清辉抬了抬头,目光微凉,“杀了沈献,一了百了。”
余娇娇嘴角笑意不变,语气轻渺:“但表哥你也很清楚,留下沈献,利大于弊。”
留下沈献,便是握着一个筹码。
如果当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个筹码就是同南郢王交易的资本。
他们都是天生的商人,自然都知晓筹码的重要性,舍不得随便抛下桌。
付清辉被戳破心思,也不见恼怒:“你说得对,我的确不会杀了他。”
他望向余娇娇,目光平静而审视,“不过表妹,如果当真到了那一日,你会用这副筹码去交换吗?”
余娇娇不答,付清辉缓缓道:“帝都今日连至三封加急密令。秦王率军赶回帝都救驾及时,平定宫变。珉王兵败自尽,豫王于宫变中身亡,圣上已立秦王为太子,代为监国。”
余娇娇听到这话面色如常,她今日也已收到消息,一切都是按照历史进展,除了时间,其他都没有分毫差错。
付清辉接着道,“与此同时,狼奴、南郢同时起兵,大举进犯中原,秦王亲自率军前往磐西引战狼奴,派赫连将军前往南线御敌南郢。”
他顿了顿,平静又无奈地说出第三封密令:“锦南破了。”
锦南被破,南疆的第一道防线已失守。
“如之前猜想,南郢人在中原各地潜伏多年,此次大举进犯做足了准备,南方许多城池或大意失守,或守城官员被暗杀,群龙无首,仓皇溃败,一时间竟无人能战。如今南郢势如破竹,已经攻占三州,很快,便会到扬州了。”
夜凉如水,冷得人心寒。
两人沉默片刻,余娇娇问道:“表哥意下如何?”
付清辉声音平淡:“我既是扬州知州,自然要与百姓共存亡。”
余娇娇听到这话笑了笑:“表哥,你在扬州上任不到一年,便有如此气魄,我吧,虽然非官非爵,但我生在扬州,长在扬州,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座桥,我都走过,摸过,又如何能舍弃呢。”
付清辉见她如此说,眉头微皱:“但南郢攻势迅猛,扬州城守卫到底有限,我想……”
“你想将香缘郡主托付给我,让我同她一起走。”
余娇娇打断他的话:“表哥,你觉得香缘郡主会同意吗?”
付清辉垂下眼眸,手掌略微攥紧:“她即将临盆……”
“正因为她性子刚烈,如今又即将临盆,才更受不得刺激。”
余娇娇摇了摇头,叹气道:“表哥,你还是不了解她。她愿意为了你远离帝都千里迢迢来到扬州,就不会为了一己安危而离开。”
付清辉没有说话,他知道余娇娇说得没错,香缘必定愿意为了他留下来。
可有了妻儿,他便也做不到之前那般权衡利弊,毫无私心。
他希望她们平安。
余娇娇知晓这件事情是付清辉和香缘郡主的私事,到底还需要付清辉自己想清楚,她不再提及此事,而是缓缓道:“而且表哥,你不觉得南郢军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