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作精小祖宗后(62)
她递给沈献一串,沈献接过糖葫芦问道:“不是要赶去治病吗?”
余娇娇起身出了马车,转而朝沈献伸出手:“不这么说,以沈大神医这般傲骨,怕是不会与我同行,放心吧,那孩子没事。不过得劳烦沈神医屈尊下车,再往前马车可就走不动了。”
沈献知晓自己被骗,事已至此倒也不再矫情,伸手握住余娇娇的手下了马车。
两人随着人群一路向前,穿过青石板桥,到了桥西人便少了许多。
河边有人在放莲花河灯和孔明灯祈福,沈献见当初焚烧尸体时躲在树后的那个男孩也在。
他小心翼翼将莲花灯推入河中,双手合十虔诚祈福。
余娇娇望向那个男孩,对沈献轻声道:“若不是你,他们或许都逃不过这场劫难。你的药方救的不仅仅是这些流民,付大人将药方快马加鞭呈入临安,昨日传来消息,药方对齐州瘟疫也生效,如今齐州瘟疫已解,朝廷将药方纳入《伤疫百方谱》,日后世代百姓又多了一条生机。”
余娇娇抬眸望向他,唇畔轻扬,“沈献,还未同你道一声谢谢。”
一声唆响冲天而去,在头顶上方的天空炸开一朵盛大绚烂的烟花雨。
沈献抬头,随着孩童们的尖叫声,一朵又一朵烟花绽放,时如雨落,时如繁花,时如霞云,将天空铺满色彩,宛若华美云锻之上的花团锦簇。
扬州城内,万家空巷,满城烟花。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绚烂天空。
骑在父亲肩上的孩童,桥边共放孔明灯的夫妻,忙于卖货的商贩,酒楼中的文人墨客,宅院中的丫鬟小厮,就连伏笔案前,彻夜未眠处理成山公事的付清辉也不由抬头望向屋檐外。
烟花在沈献眼中绽放,盛开,消失,让他一瞬迷离,似是看到了多年前百草谷至高楼阁上燃起的那一束寂寥烟花。
“以前百草谷也会放烟花,但每年都是我一个人看。”
他问道,“你拉我来看烟花,算是为劫后重生的贺宴?”
余娇娇展眉一笑,眼眸盈盈流光,嘴角小梨涡比烟花还要灿烂:“是生辰喜乐。”
“嗖——”又一束火梭冲天而起在耳边炸开,巨大绚烂的烟花不同其他花团,而是如同彩墨着字,映出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生辰喜乐”
余娇娇瞧着那狗刨般的字体,搓了搓手一时有些尴尬:“这个,才研制出的新烟花,时间太短效果可能不够完美,但是心意到了最重要。”
沈献愣住:“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当初你昏睡之时无意说出自己的生辰八字,我一瞧不就是今天吗,正好流民一事解决,也该办办喜事除秽迎新,就组了这个游街晚会。”
猝不及防炸开的烟火字让从未见过的众人惊呼欢笑。
桥边骑在父亲肩上的小孩子惊讶喊道:“这是谁的生辰呀!爹爹,有人今日过生辰!”
爹爹笑道:“那就祝他生辰喜乐吧。”
孩子听了这话,顿时咯咯大笑,朝烟花手舞足蹈喊道:“生辰喜乐!!!”
许是孩子的雀跃感染到了其他人,也许是节日的气氛渲染浓烈,众人也纷纷笑着望向天空高喊。
一时之间,祝福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沈献怔怔地望着天空。
“福寿双全”“平安顺遂”“金玉满堂”“万事如意”
字迹皆是歪七扭八,到最后因为笔画太多,整个一鬼画符,只能勉强拼凑出字意,可这丑绝人寰的字迹却承载了满城人的祝福。
是他收到过的,最好的生辰礼物。
喉咙微动似是溢上些许苦意,沈献低头望向手中的糖葫芦,张嘴咬了一口。
甜的。
“余娇娇,谢......”
话未出口,余娇娇忽然一声惊呼,手指捏住鼻子:“怎么会突然流血,沈献你快帮我瞧瞧!”
沈献见她鼻血直流,将衣袖上都沾染了点点红意,连忙抽出手帕卷起来塞进她鼻孔,伸手替她把脉。
余娇娇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闷声问道:“怎么样,难不成是疫毒未清深入肺腑,还有得救吗?”
沈献嘴角一抽,收了手无语凝噎:“瓜子仁吃多,上火了。”
余娇娇:“......”
【作者有话说】
付清辉:合着只有我是冤种呗,大过节的还得加班解决一堆破烂事。
32 第 32 章
一夜()欢庆, 相称之下扬州城的清晨显得有些清冷。
街道几无行人,唯有小池塘旁有嬷嬷们用长竹竿勾起被抵在荷叶水草深处的花灯,挑拣出里面还未燃尽的蜡油。
天色刚起鱼肚白, 余府门前就传来了敲门声。
小厮打着哈欠开门, 瞧见来人一身白衣, 斗笠白纱垂面,面具覆脸,惊讶道:“沈神医, 您怎么来了?”
这些日子众人对沈献在望山救回余娇娇的事情也多有耳闻,所以对他很是敬重。
沈献背着个药箱堂而皇之走进大门:“我客栈的租金到期了。”
“哦。”
小厮下意识应下, 摸了摸脑袋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这客栈租金到期,来咱们余府干嘛?”
他想追上去, 但沈献已经轻车熟路朝后院走去。
余娇娇一觉好梦, 起床伸了个懒腰。
今日晨起心情不错,打开衣柜挑了身新做的橙白相间的衣裙换上, 银台给她梳了个娇俏的双兔髻,插上毛茸茸的团球发钗, 再点上红色花钿,活脱脱的广寒玉兔抱桂香,煞是娇俏。
“主子,沈公子来了,在会客堂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