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作嫡女以后(40)
软枕只一个,不方便倚靠,周梓玥问了一道,在靠墙的木柜里拿出个墨绿色香枕,旁边还有一床同色的被褥。
待梓瑜坐稳了,周梓玥才去倒热茶,再从药箱取出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丸,一并取来,递给梓瑜。
茶杯在掌中泛着热意,周梓瑜拢着药丸,想起被损坏的陶瓷木偶,眼底浮上哀云,:“怪我不好,它们才被人.......损毁”
周梓玥实在站不住,便坐下,:“与哥哥无关,是他人白读圣贤书、妄为读书人、做出此等不知羞耻、毫无担当之事,待哥哥好了,就该给他们一人一掌,就像我教你那样!”
周梓瑜:“.......”
:"有些事,并非拳头就能解决。"
周梓玥撑着,笑:“我知道,对他们,哪怕是讲理也无用。”
只有连根拔起,他们才会老实,不过,武力也不是不行。
谁会承认被一个姑娘打了?
周梓玥目光落梓瑜拢起的手上,:“哥哥这般难受,才是趁了他们的心意,先把药吃了,快些康愈,愉悦学习,他们才会不舒服。”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喧闹。
:“听闻周兄病了,我们特来探望。”
:“你们来的不巧,当下大夫正在为周兄诊治。”
:“哦?”
:“我们等着就是了。”
:“就是,我们还有功课想请教周兄呢!”
周梓瑜紧紧拢着手,脸色愈发不好,周梓玥轻声问:“是他们?”
周梓瑜眼盯着屋外,点头,随后一口吞下苦涩的药丸。
周梓玥冷笑,思索片刻,杵着凳边起身,慢慢走去桌边,从药箱里取出包药粉,尽数抖茶壶里,转头道:“哥哥,把容安叫进来。”
:“妹妹你......”
周梓玥眨眼,:“先让他们也吃点苦头。”
容安闻声进来,见梓瑜醒了眉头扬起,露出喜色,但想起屋外的几个人,便压住没喊出来。
周梓玥对他招手,容安小跑过来,:“姑娘有事吩咐?”
周梓玥杵着桌,瞄眼茶盘里的三盏茶水,:“端出去,分公子们喝。”
容安面露难色:“啊?”
周梓玥压低声,:“我特意为公子们备的茶水。"
容安了然,贼精的嘿嘿,端着茶盘出去。
听着屋外容安胡言乱语,周梓玥先轻笑,周梓瑜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周梓玥满脸笑意,又拿四包,压在茶盏下。
机遇
施针间,门外渐渐传来几声吸凉气,喧闹声散于渐稀的雨脚。
取下手腕间的最后一针时,周梓瑜眉间松缓,呼吸平稳,长睫投下层静影。
容安在旁拧轻手轻脚地拧干帕子,迭成长条放至梓瑜沁着汗珠的额头,瞧少爷没有再难耐,心里松下一口气。
彩云从梓玥手里接过装放细针的布带,担忧的目光落在梓玥泛白的红唇上。
心想,若是姑娘能躺下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她在推拿,姑娘身上的酸痛兴许能所缓解。
等会儿还要走出去,姑娘可怎么受得了。
收完针包,彩云倒了新添的热茶水来,轻声道:“姑娘喝口水润润喉咙。”
周梓玥眼滑过去,气若游丝,:“我拿不动。”
胳膊酸痛到无法抬起,掌间微微一触就刺痛非常,比前五天的酸痛干更有甚。
彩云眼圈当下就红了,小心服侍梓玥喝水。
温热的茶水并未缓解身上的僵意,一杯喝完,周梓玥眼前浮上一层层密密麻麻的黑白点,遮挡住木桌青稠。
留着最后的力气,周梓玥交代:“彩云,送我……送我去医馆。”
馆字飘落,屋内顿时传来惊呼。
齐誉在廊下听见,几次想进去,又觉着不合规矩,踌躇间,容安又慌忙地打开门。
:“世子,我家姑娘晕了。”
齐誉暗暗握紧拳,颜色沉静,信步进屋。
片刻后,彩云在屋内悄悄指着容安:“今日之事你谁也不准说。”
容安点头,齐世子抱三姑娘出去,这话若是说出去,他不要命了!
彩云忙着就跟在廊下的世子,撑开油纸伞,垂头跟在侧。
齐世子的遣人叫了辆马车,跟在车后,上了马车,彩云为梓玥盖上薄毯,一动不动由她靠着。
姑娘昨日才刚好了许多,今日竟折腾晕了,这下不知又要几日才能痊愈。
如此看,少爷真是小孩子脾气,大夫来了不让看诊,偏偏只准姑娘看诊。
若不是为了这个,姑娘再休息一日,说不定明日便能到后院练武了。
彩云无奈叹气,又垂眸看眼倚在肩头的周梓玥,心底泛酸。
姑娘医治他人,却对身上的病症束手无策,这又算什么呢?
车后,齐誉端坐,凤目轻闭,脑海里全是适才他胸口的几句不明所以的轻语,唯有听得明白的,便是“疼。”
垂眸,便是半面白中点红的憔悴病容。
他又放慢脚步,那半面脸便又往他胸前贴了几分,温软的触感沿着衣袍传入体肤。
她是自身病着,便冒雨来为周兄看诊,忍着病体,为周兄诊治,只字不提身上难受的事,逗乐周兄。
如此看,周兄的转变、并对她所物件如此珍惜,又在病中唤妹妹,皆是由心而发,并非是应付。
那他,也不能怠慢。
齐誉睁眼,目中黑若墨池,若有所思地抬眸瞧着车顶。
*
一声尖锐的:“少爷上吊了。”中,周梓玥惊醒,挺身坐起。
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感立刻席卷而来,周梓玥下意识地哎哟,倒吸一口凉气,抬眼观望四周,木床、药柜,医馆楼上单独的病房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