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为我坠魔了(4)
少女看着云殷寒,哼道,“谁说我在帮你!我不过是想知道他们为何来我青枫撒野罢了!”
云殷寒嘴角抽了抽,并不说话。
“你们残星楼可一点儿都不干净啊!”
不然怎会连残星楼少主的行踪都被魔阈之人摸得一清二楚。
说罢,少女忽的伸手,那只蛊虫“咻”的一声,从那具尸体里飞出,回到她手上。
而后,少女足尖轻点,枫树树枝摇曳,竟不见少女身影,空余清脆的银铃声,声声入耳,不绝如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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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山。
大雪纷纷扬扬,如棉絮、如鹅毛般洒下,似是要掩盖六合,掩盖一切的罪与恶,使人间只剩美与善。
潋滟宫覆压五百余里,隔离天日,在皑皑雪山顶巍然屹立。
宫墙上白雪覆盖。宫内灯烛遍地,五光十色,宛如星海。
微风乍起,鲛纱飘动,层层迭迭,宛如海浪。
宫外冰天雪地,宫内春光融融。
此刻,正殿拂雪殿内,一个红衣女子正托腮而寐,身旁站着一个白衣少女,她手持羽扇为红衣女子扇风。那少女灵动娇媚,却面无表情,仿佛神游在外。
红衣女子猛的惊醒,白衣少女抬起眼帘,无声询问。
红衣女子并不答话,心中却想着:
可恶!竟毁了我的一个分.身。这个究竟少女为何人?
这正是方才围攻云殷寒的红衣女子,她真身在潋滟宫内,而与她交手的紫衣少女竟杀了她的分.身。
不行,得快些动手,若是云殷寒回到残星岛便胜率极低了。
“娥汐,拿水镜来。”
被称作“娥汐”的白衣少女点了点头,越过屏风拿过水镜。
红衣女子右手一拂,一道红光拂过水镜,镜面风起云涌,一个人影对镜而望。
“火宫主怎么脸色苍白?堂堂火魅宫主外加十个影子,竟不敌一个黄毛小儿?”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自水镜里徐徐传来,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火魅忽略朱魇的嘲讽,直入正题。
“朱魇,这单任务你得与我一同完成。”
语气娇媚,却是不容置疑。
水镜那头的朱魇一身华贵七彩衣裳,眼尾细长,美得雌雄莫辨。他比火魅少了两分魅,多了两分刚,却亦是妩媚动人。
“呵呵——你这是在求我么?”
朱魇高傲的话音刚落,另一头便传来笑嘻嘻的骂声:“我呸!我们主子是在通知你!你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也配我们主子求?”
朱魇此生最厌恶别人骂他“不男不女”了,他是一只孔雀精,身披彩衣,亦雌亦雄。
听闻此言,他脸色一变,气急败坏道,“漓羽,你等着,我这就来潋滟宫扒你皮!”
随即“哗”的一声,关掉水镜。
刚踏进拂雪殿的粉衣女孩儿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主子恕罪!这孔雀精不激一下是不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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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云殷寒顺着官道一路走去,暮色渐合,如火球般的太阳被高大巍峨的山蓦地吞下,天地间只剩一丝丝光亮。
云殷寒想着快些赶路,寻家客栈先行住下。
云殷寒绕过一个弯道,便见一点亮光微微亮着,在暗夜里仿佛一点萤火,稍有不慎便会被黑暗吞没。
云殷寒加快步伐,走向亮光。
“阿丁,关上鸡笼。”
一道慈祥苍老的声音自屋内传来。一个男孩应了声“好”。
他举着火把走到院子里,一走近鸡笼,鸡便“咕咕咕”的叫了几声。
阿丁一面关笼门,一面开口道,“帮你们把门关起来,山上的黄鼠狼可是一直惦记着你们呢……”
“可否借个宿?”
云殷寒清冽的声音忽的响起,小男孩吓了一跳,猛的跳起,手中火把答的掉落。
“对不住,对不住……”云殷寒连连道歉。
听到动静,屋里的老妪走了出来。
阿丁忙道,“阿奶别出来,外边风大!”随即冲云殷寒笑了笑,“哥哥随我来。”
阿丁家虽简陋却干净。家中只有十岁的男孩阿丁和奶奶相依为命。
阿丁和奶奶异常热情,倒是叫云殷寒有些不自在。他与他们一同吃过晚饭,便与阿丁一同睡下。
躺在床上,阿丁一直追着他问问题。
“哥哥,你是习武的么?”
“嗯。”
“哇哦,好威风啊!”阿丁崇拜道,虽在黑暗中,但云殷寒似乎能看到他惊奇的表情。
“那哥哥收我为徒好不好啊?”阿丁真诚道。
云殷寒愣了愣,半晌才道,“好啊!但是哥哥现在有事,等以后哥哥再回来找你行不行啊?”
“好啊……”阿丁开心地回复道。
之后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翻了个身,梦呓道,“阿丁要习武,要保护阿奶啊……要拯救苍生。”
云殷寒听着阿丁的梦话,心里蓦地软了一块,仿佛被浓浓的善意与温暖填满。
他突然意识到:万般皆苦,众生皆蝼蚁,可,心怀温暖,心怀善意,有人相陪,即便为蜉蝣、为蝼蚁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可是上天偏不遂人愿……万一,连做蜉蝣、蝼蚁的机会都没有呢?那又该如何?
*
次日一早,云殷寒便告别阿丁和奶奶,继续赶路。
他在北枫岭上不知走了多久,却依旧在原地转圈。
他一手结印,一手持剑,剑气四射,凝成一道蓝光向几十丈外斩去。
那里虽然只有几棵树,但是乍一看,又好像有些不同。
此时正是仲秋时节,青枫山脉一带长满了火红的枫树,漫天遍野如烈火般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