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校园］(111)

“那你怎么在这？为什么生病了？巷子里的老奶奶说经常见你一个人站在门口，好几个小时不回去，你在等谁？”

“为什么又要哭？你在哭什么？”韩航笑了，眼泪却顺着眼角下滑，看着对面形销骨立的霍橙心疼的一塌糊涂。

“你哭什么？”韩航又往前走了一步，将他哭的颤抖的身体轻轻抱住，哽咽着说道：

“你不要这样……

你不要……伤害自己。”

“我又没让你对我承诺什么，我让你信我就好。不过现在你不信就不信吧，我自己信就行。你不要折磨你自己，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我心疼的要死。你有什么不痛快就给我说，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你就是要我去死，我也愿意。”

“你他妈有病！”

“嗯！从你说分手开始就一直都没好过。”

“我他妈也有病。”霍橙哽咽着说道，

“有病，但你要长命百岁。”

“神经病。”

“神经病也能长命百岁。”

“滚。”

“不滚。”

“我不滚，就不滚。”韩航将人紧紧锁在怀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打湿霍橙的肩膀，任他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两人乱七八糟的对话谁也不懂，想说就说了，想骂就骂了，想哭也就哭了。霍橙被韩航紧抱着身体勒的生疼，却从来没有如此踏实过。

压抑了好久好久好久的委屈痛苦与绝望仿佛找到了闸口，霍橙哭到眼皮发涩声音沙哑肚子抽搐着疼痛，头晕脑胀再也挤不出来一点眼泪，就那么力气尽失，呆滞着被韩航紧紧拥抱住。

面前的人是如此真实，那种勒紧仿佛融入身体的力量让霍橙贪恋不已，是他多少次午夜梦回惊醒时的期盼，心底叫嚣的声音是想要，不是不想。

可怯懦就像一张无形的网，缠着他透不过气。他害怕风言风语，害怕被人指点，害怕会连累韩航，他不信有无坚不摧的感情，更不信这种感情会落在自己头上。

他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自以为是“安全屋”的一隅作茧自缚，茍且偷安。

可“安全屋”也没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安全屋”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个人，这个人叫韩航。

霍橙指尖动了动，他四肢提不上力气，只能慢慢抬起手臂勉强攀到韩航脊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脑袋往他脖子跟前凑了凑，安心闭上眼睛，让自己整个人依附在他身上。

感觉到他的动作韩航几乎痛哭出声，霍橙却笑了，以往总觉得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似乎模糊了，他触到了一点爱的边缘。他想他可以甩开了那副叫懦弱的枷锁。

重生一次，他在活着的第19个年头，遇见韩航的第三年，重新开始书写属于他的人生故事，以往笼罩着噩梦的日子翻篇了，他终于有勇气抓住什么，

千帆竞发万木逢春，

往前走便是现世安稳！

——正文完——

番外一

霍橙出院那天，韩航将所有的东西都扔了，理由很充足——辞旧迎新。

霍橙随他。

出了医院两人慢慢走，开始还有一点距离，到后来，身体越离越近，最后，韩航干脆拉住他的手装兜里捂着。

霍橙也没异议，戴着韩航买的傻傻的毛帽子跟在他旁边，由着他的方向走。

“去哪？”走了好一会儿霍橙才回过神问一句。

韩航直说：“我家。”

“哦。”霍橙应了一声，没有别的反应。

一直到小区门口，霍橙才轻轻挣扎了一下。韩航停下脚步看他，霍橙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又把帽子摘掉，而后示意他，“走吧。”

韩航抿抿嘴唇没说话。

到了楼下，韩航再次停下脚步看他，“要是你现在还不想……”

“我就可以走了？”霍橙作势就要离开。

韩航一把拉住他的手，

霍橙拍开他的手，眼里划过一丝浅淡的笑意，“上楼。”

两人一路走到三楼，韩航扭头看了一眼霍橙，按下指纹开门。

进门的一瞬间，客厅的四人同时看过来，苏婉清快步走到门跟前，几乎是看到两人的一瞬间就开始哭。

“妈。”韩航扶住她的肩膀。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跟着过来的韩啸见状骂了一句。

“你别骂他。”苏婉清擦擦眼泪冲韩啸说道，而后看向跟在韩航身旁的霍橙。

霍橙低垂着双眸，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

韩航提前将出柜的事情给他讲了，他也不确定韩航父母看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说什么对不起。”苏婉清摇摇头拉住霍橙的手，眼泪再度流下来。

韩航拉过霍橙的手，轻声道：“爸妈。”

韩啸看着自家红着眼睛的儿子和病歪歪的霍橙，重重叹口气，“老子能拿你怎么办？路有多难走你们真的想清楚了？”

“我知道，我不怕。”韩航声音不高，话里的态度却很明显，韩啸看他这样也知道再怎么劝也没用，原本怕是他一厢情愿，现在看旁边病气深重的霍橙，倒也有些放下心来。

“以后有什么打算？”韩啸问道。

韩航看霍橙。

霍橙点点头。

韩航握紧他的手，“霍橙退学，去补习，我跟他一起。”

“想好了？”韩啸皱眉，“补习不轻松，你们已经耽误半年了，明年想考a大还是挺有难度。”

“想好了。”韩航看霍橙。

“嗯，想好就行。”韩啸点头开始计划，“补习学校我来安排，在a市找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