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听他的话。”一道轻的一口气都能吹散的声音响起。

“嗯，所以是谁？”韩航忽视了他言语里的讥讽追问道。

霍橙并不打算回答，绕过韩航就要走，韩航想拦他，被霍橙一把甩开胳膊，却扯动伤口，身体狠狠抖了一下，咬着牙说道：“少管闲事。”

韩航看他瞬间失了血色的脸，心里已经确定，他身上有伤，他就是老板嘴里那个被虐待的学生。

霍橙回到教室，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他恍若未觉，就呆呆坐着，也不听课，也不睡觉。

放学韩航仍旧跟着霍橙走，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但总觉得既然知道了就该做点什么。

素日背道而驰的路口，韩航第一次选择跟着他过马路，倒也没打算跟着他回家，过了路口走了一段路韩航就打算回去了，霍橙这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街道空无一人，旁边的店铺门紧紧闭着，窗户上全是白气，只透出朦胧的光线。

韩航看着霍橙，又往前走了几步。

“有意思吗？”霍橙冷着脸看他。

第9章

“我问你有意思吗？”霍橙提高声音再次问到。

韩航看着他眉心微皱，

“你想知道什么？”霍橙看他。

“是谁揍的我？”

“还是想从我身上找点优越感？”霍橙声音微微提高，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音。

他说完将书包直接扔地上，拉开校服拉链，将毛衣领扯开，冷风争先恐后灌进衣领，脖子处的皮肤瞬间泛红，清瘦的肩膀连带着锁骨处纵横交错布满鞭痕，甚至有的地方还在渗血。

韩航只看了一眼便错开视线。

“看清楚了吗？你满意了？”霍橙僵硬的扯起嘴角，“你不是想看吗？看啊。”

“看我笑话开心了？”霍橙言辞越发锋利。

“怎么样？年级第一这幅模样有没有让你舒服点，要不要我下回考个倒数第一让你更开心一点？”

霍橙少见的发了脾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只能靠成绩支撑他那点可笑的自尊心，今天就是忍不住了，就想撕开这层自卑的外壳。

他尽管嘲笑好了，学习那么差，偏偏霍橙在他面前最自卑，他那种可笑的同情心比抽向他的皮带更让他窒息。

“看完就滚吧。”霍橙侧过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韩航想说点什么，霍橙又开口：

“别用你那搞笑的同情心来可怜我，真恶心。”

韩航将衣服领替他拉好，又将校服拉链拉上去挡住脖子处的伤痕，从地上捡起书包拍拍灰递给霍橙。

霍橙扯过来头也不回走了。

韩航看着他越走越远，拐进小巷，才转身离开。

早晨六点楼下的大爷大妈不分冬夏准时聚集在楼下，韩航翻了个身继续睡。

“还没起？”客厅韩航爷爷问韩航奶奶。

韩航奶奶摇摇头。

前天回来带着伤，昨天回来的时候心情又不好，韩航奶奶想了想还是给班主任高杰打了个电话。

“韩航昨天晚上就发短信给我请假了。”高杰说道，“是不是生病了？听着声音闷闷的。”

韩航奶奶解释了两句后挂断电话，忧心忡忡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打了一个电话，刚挂断，韩航从房间里出来了，一声不吭钻进洗手间洗漱。

霍橙照常到校，虽然他平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今天明显感觉到很多人都似有若无的打量他，霍橙有些心烦。

第二节课上了后，韩航姗姗来迟，进门的时候收获了一大片目光，韩航头都没抬，径直到座位上坐下。

“航，心情不好啊？”张涛问了一句。

“没有。”韩航否认。

不爽都写脸上了还说没有，这话张涛当然没说，不过韩航不想说他也不问，谁没个烦心事。

韩航课间出去，贺朝阳立马拽过来张涛，“你别问了，小心火上浇油。”

“怎么了？”张涛纳闷。

“昨天有人看见韩航跟霍橙吵架了，霍橙还嘲笑韩航倒数第一。”贺朝阳低声说道。

“有这种事？”张涛不信。

“我也不信，但是是真的，真没看出来脾气这么大，平时还装的那么好。”贺朝阳说道。

“就是！”李鹏举附和。

“别说了。”张涛看到韩航从窗户边走过，说了一句。

两人立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张涛没有追问，但是看韩航的脸色应该是真的。

上完早课，韩航就走了，张涛以为他回家了，下午老高问了一句才知道他是旷课。

韩航父母刚进门，就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询问韩航的去向。

韩航爸爸韩啸立马给韩航打电话，已经关机了，韩航奶奶看了一眼后，颇有些抱歉跟高杰请了假，说是韩航回家几天。

等电话一挂断，韩航妈妈立马冲他爸说道：“都怪你。”

“我怎么知道这小子这么不听话。”韩啸有些苦恼。

“没事，这么大人了，还能想不开？”韩航爷爷很淡定。

“我就怕他出去惹事。”韩啸还没说完。

“他心里有谱，别说的跟你一样不靠谱。”韩航奶奶没好气说道。

“行行行，都怪我。”韩啸求饶。

“这回人回来就转学，放眼皮子底下好管。”韩啸打定主意。

“等回来问问韩航的意见，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韩航妈妈气急。

“好好好，你别气了。”

下课铃声刚响起，学生争先恐后往出跑。

“好饿啊我靠！我现在能吃一头牛！”贺朝阳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