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人少，估计平时住几人都记得脸，你在这等一会儿，我进去把里面的人引出来，你进门直接上三楼，最里面那间。”梁一一指熄灯的那间。

韩航点点头，“好。”

梁一也没拖延，等两人稍微走远点便往旅馆去，进去一分钟不到，就引着里面的人出来了，韩航从旁边绕了一下，背对着两人快速推门进去，直接上到三楼找到最里面那间房。

小旅馆的门用硬纸卡一划就能开，韩航进去将灯打开，眉头就是一皱。

房间很小，摆两张仅够一人睡的小床，桌子上全是烟头易拉罐的和吃剩的零碎垃圾。

韩航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引人出去的梁一没多久也上到三楼，进门后看了一眼低声问道：“有发现没？”

韩航才要摇头，就看到机顶盒上放了一盘碟片。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打开碟片机准备放映，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一张了。

“先看看是什么？”梁一将门掩上，两步走到窗子跟前站定，随时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韩航看了一眼有些磨花的碟片，将碟片仓推进去点了开始。

屏幕蓝了一瞬，镜头出现在一处空旷的房间，没人但有隐隐地啜泣声传来，韩航还没来得及想什么，画面陡然一切，一个年龄看着绝对不超过20岁的男孩赤/身出现在屏幕里，限制级的画面直直冲到韩航眼里。

站在窗边的梁一先一步转过头，想到两个猥琐的男人呆在房间里看这些，一股淡淡的恶心涌上来。

韩航僵硬着手指摁下关机，扶着桌角呆站了一分钟，单撂下一句——我先走了！便大步朝门外跑出去。

梁一将窗帘拉到原来位置，又将碟片放到归位，嫌恶地看了一眼房间，关上门下楼了。

出了旅馆才转过转角，马路边的路灯下一颗绿油油的脑袋站在那，梁一长长出了一口气，大步朝纪昭走过去。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我刚到跟前就见韩航那货急吼吼跑了，脸色难看的一批，我愣是没敢叫他。”纪昭纳闷说道。

梁一盯着他不说话。

“怎么了？”纪昭走到他跟前摆摆手。

梁一握住他乱挥的手问道：“除了我谁还敢揍你？”

“你说呢！除了你谁还敢碰老子一根汗毛？还有！什么叫揍！那叫互殴！”纪昭恶狠狠说道。

梁一摸了一把他的脑袋，“那就好！别让人家欺负你。”

“我可去你大爷的梁一！”纪昭拍开他的手，“老子是狗吗？成天摸来摸去的。”

“你是虎子。”梁一说道。

纪昭：“…………”

“到底怎么了？”纪昭又问。

“没事，韩航心里有数就行。”梁一说道：“回家。”

韩航出了旅馆没有片刻耽误，一路狂奔到霍橙家门口。

霍橙洗了才睡下，急促地敲门声响起来，还没来得及害怕，搁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他一把拿过来看了一眼屏幕点了接听，韩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是我，开门。”

霍橙松了口气，将手里攥着的东西压回枕头底下。

门才打开，韩航裹满冷风的身体便将霍橙紧紧抱住，力气之大，让霍橙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呼吸。

他才要开口，就感觉到韩航身体在微微颤抖着，想了想将人回搂住，“怎么了？”

韩航摇摇头没有说话。

霍橙挣扎开盯着韩航看了一眼，“先进来吧。”

等将人带回房间开了灯才发现，韩航的眼睛红的吓人。

“怎么了？”霍橙有些不知所措。

韩航看着面前纯真青涩的霍橙，重新将人抱住。脑袋里控制不住地想着那些画面，想到他跟那种身心肮脏的垃圾一个屋檐下呆了这么久，也许日常生活中还被用猥琐的眼神、恶心的念头惦记过不止一次，韩航心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该怎么做……”

才能让你脱离这里。

第44章

“他说十一月邀请朋友来家里做客。”霍橙轻声说道，脑海里回想起上辈子的经历。

韩航将人紧紧抱住，“然后呢？”

“叫我识相点，哪都别去。”黑暗中霍橙瞪大眼睛缓缓说道。

是十一月吧，立冬刚过，天很冷了。他进门看到那人后就觉得不舒服，偏偏叫他端茶倒水。

原以为会跟往常一样坐一会儿就离开，没想到他直接到自己的房间。不过也不稀奇，他房间的门锁那会儿早就坏了。他修过，修一次踹一次，最后一次是怎么说的——在我家还有老子不能去的地方？

后来……

太恶心了，霍橙有点回忆不下去，很多片段现在想来也模糊了不少，就记得那个人说他继父把自己卖给他了。

他求饶了，也反抗了，但怎么都逃不掉。最后头破了脸也破了，身上全是被暴力抽打过的痕迹，失去意识时身上只剩下被撕裂的痛。

霍橙眨眨眼将脑袋中画面强行驱散，扭头看韩航，“不会有事的，以前也不是没来过。”

韩航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他那样的人交的朋友能是什么好人”

霍橙凄惨一笑，他确实不是个东西，唯一能让霍橙想到的优点是他挺讲兄弟情意。

事情发生后还替那人善后，伪造出自杀的场景又假惺惺把自己送到医院。霍橙只记得眼睛被人扒拉开，刺眼的白光里，他依稀看到一张戴着口罩目光冷漠的脸，听他说了句没救了，便陷入无尽黑暗。

“你早知道他的想法是不是？所以才这么消极。”韩航看霍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