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89)
“你这什么表情?”
“我……”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崔景和都找不到开场词,于是垂下头,“哥,你别骗我。”
顾迟曜疑惑:“我为什么要骗你?”
“……不是。”崔景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额头撞上顾迟曜肩膀,心脏好像要跳出胸膛。
“你不能骗我。”他喃喃自语似的,意识却很清醒,“顾迟曜,你不能骗我,不要骗我好不好……”
“没骗你。”顾迟曜叹息道,“我喜欢你。”
空气忽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半晌,崔景和从他肩膀那里抬高头。
屋里的白炽灯不太亮,微微泛黄。
柔和灯光落进崔景和双眼,被折射出细小碎光,像在里面盛了万千星辰。
这一瞬间无数念头从顾迟曜脑海中闪过,恩恩怨怨、过往纠纷,最后只幻化做了无尽的心动。
真是栽了。
对着这样一个人,恐怕论谁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顾迟曜满脑子都是:这个人,这么好的一个人,以后就是他的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近乎疯狂地想要从一个人的身上得到什么,崔景和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上下两片唇瓣被他咬到出血、痛到麻木。
真奇怪,顾迟曜想。
明明接受告白的人是我,怎么好像他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迟哥……”身下人的痛呼换回来了顾迟曜的一丝理智,他看着对方被自己吻的一团糟,嘴唇艳红,破了口。
“今天放过我好不好?”崔景和仰头,一点点亲着顾迟曜,语气讨饶,“我好疼。”
以前怎么没发现崔景和这么会勾搭人呢?
顾迟曜喉咙发紧,他其实也没想做什么,只是对方示弱语气搭配上委屈神情属实很难让人把持住。
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人能让他看见就想亲,怎么亲也亲不够。
崔景和猜不出他哥在想什么,歪了歪头:“迟哥。”
“嗯……”顾迟曜从他身上下来,强自压下那股邪火,“手给我。”
崔景和听话把胳膊伸出去。
那刀口看着不大,内里却很深。
好几次顾迟曜都怕看见里面的骨头,实际上并没有,只是血肉外翻,直叫人看的心疼。
崔景和大概看出来了他的想法,主动说:“就是看着吓人而已,不疼的。”
在这种事上顾迟曜才不惯着他:“刚才哼哼唧唧说疼的人大概是狗吧。”
崔景和默默闭嘴。
说到底顾迟曜在包扎处理伤口这方面也不过是个半吊子,尽管纱布缠的肉眼可见的丑,崔景和瞅着却挺开心。
国庆假还剩两天,顾迟曜没回他租的房子,伤口给他处理好后又想到另一件事:
“你吃饭没?”
崔景和点头:“吃了。”
顾迟曜:“吃的什么?”
崔景和:“……”
空气沉默片刻,顾迟曜有心发火又发不出来。
“家里还有吃的吗?”
崔景和跟做了错事的猫一样,觑着顾迟曜脸色战战兢兢摇头。
也不知道这人是吃什么活到现在的。
顾迟曜闭了会儿嘴,突然说:“崔景和,你过来。”
之前顾迟曜就喜欢叫他全名,但像现在这样听起来就让崔景和心口一慌的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崔景和只好小心顺着他过去。
顾迟曜站到卧室门口,喊他:“过来。”
老城区房子普遍破旧,床头有一处长钉子,铁的,微微上弯,有点像小铁钩。
就靠着床头柜,在上方。
很久之前顾迟曜就注意过,只是没在意,现在他看着这枚钉子,突然起了个坏心思。
“来。”他指着床,“先躺上去。”
崔景和不明所以,犹豫一会儿,潜意识认为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听话过去躺好。
该说不说,对方这张脸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漂亮到令人心颤。
崔景和眼睁睁看着顾迟曜把自己身上用来装饰的布条解开,绕了个圈,一端挂到小铁钩上面拽了拽。
嘴里认可:“还行。”
说完对上崔景和疑惑的眼睛,笑了笑:“这么听话啊小景?”
这人一边说一边弯着腰亲吻在他的唇角,崔景和今晚第二次被新晋男友按着亲,没一会儿就开始思绪乱飞。
受伤的是左手,顾迟曜一手捧在崔景和侧脸,另边一只绕在他安然无恙的右手一阵动作。
碰到的一瞬间崔景和其实都已经感受到了,只是下意识认为眼前的人没有危险性,也就没躲,任由他给自己手腕套了个绳圈。
等他找回来一点喘息的机会,发现自己右手已经被对方牢牢挂在了那个铁钩子上。
崔景和挣了一下,没什么用。
他上衣在抹药膏的时候就图方便脱干净了,顾迟曜沿着他嘴唇一点点往里面亲,手也不闲着——
在崔景和腰间打转。
这人腰间敏感,在顾迟曜手贴上去的一瞬间就能感受到他身体一瞬间绷紧了。
顾迟曜嘴唇贴着对方下唇,听着他逐渐粗重的喘息,哼出一声含糊不清的笑。
“哥……”
随着顾迟曜点火,崔景和一只手受伤,一只手被控制着完全动不了,只能几近崩溃地叫他:
“顾迟曜……”
“在呢。”始作俑者完全不给他挣脱的机会,结结实实压在他身上,看人被他逼的呼吸紊乱,开始慢慢算账,“刚才还说不让我骗你,结果转头就开始给我撒谎是吧?”
腰上都是敏感地带,崔景和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出细小战栗,想说什么来解释,又被对方掐着下巴堵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