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94)
“砰!”
绿皮玻璃酒瓶当即不堪重负碎了一地,瓶身自中间破出参差不齐的断口,泛着森森寒光。
光头几人瞬间一动不动,顾迟曜懒懒掀眸,指腹在瓶口摩挲。
“没听清,再说一遍?”
声响闹大了,小卖铺老板终于活了过来,开始骂骂咧咧地赶人。
光头狠狠淬出一口:
“走走走!”
等那几个男人走远,顾迟曜收回胳膊,随手丢掉酒瓶。
也没心情买东西了,正要带着俞初夏离开,老板在后面“诶”了一声,提醒:
“那瓶酒没付钱呢。”
刚才装死人,现在倒机灵了。
顾迟曜瞥他一眼,刚摸上手机,俞初夏缓过来后先一步点开微信扫码:“我来吧。”
身上哪儿都不得劲,顾迟曜懒得在这种事上面推辞,站到旁边默不作声地揉了揉腰听见俞初夏手机发出扫码成功的一声“滴”,问:
“你怎么在这儿?”
俞初夏正在输入密码:“来走亲戚。”
顾迟曜正想说这是什么缘分,忽地听见她的惊呼:
“你,你怎么了?”
顾迟曜:“?”
他刚想疑惑什么怎么了,忽然想到昨天跟崔景和玩的太过,自己身上全他妈是痕迹……
这种事顾迟曜哪儿有脸说的出口,只觉得臊的慌,忙不迭转移话题:
“没事……你亲戚家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幸好俞初夏不跟傅长卿那个狗贼一样,干什么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边——”俞初夏往前方指了一下,“过了巷子就是。”
“这地儿有点乱。”半路上,顾迟曜越走大腿越难受,而且嗓子不仅发痒,还疼,说话都费劲,“你这种美人最好晚上别一个人出来……”
还没说完顾迟曜就撑着墙咳嗽起来,心里暗骂崔景和小畜生。
俞初夏过来想扶他一把,顾迟曜紧急摆手,好不容易嗓子不痒了,还有心情打趣:
“长卿这回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没想到他刚说完,俞初夏忽然表情一变,沉默了下,问他:“你知道长卿换号码了吗?”
“啊?”
有一说一,顾迟曜还真不知道。
难怪自己给他发消息没见他回呢,敢情是玩这套呢?
他立刻想到了某种可能,语气猜忌:“分了?”
说完俞初夏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风还在吹,顾迟曜实在冷,没忍住搓了搓手指,看见俞初夏手上的碧玺,想到傅长卿那个怂样,顾迟曜决定好人做到底。
“他这几年五月份都会去长御。”
见俞初夏愣了,顾迟曜就知道她肯定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眼神戏谑。
“我可不信长卿会舍得跟你就这么断了,和好后别忘了让他请我一顿。”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小巷尽头。
再往前就是大马路,然后左拐是居民楼。
俞初夏感激道:“今天,谢谢你。”
余光看到一个黑影,顾迟曜轻轻笑了笑,扭头对俞初夏一扬下巴:“上去吧。”
俞初夏完全没注意到,乖乖点头:“你路上小心。”
目送她上去,身后传过来一点动静,顾迟曜头也没回:“刚到?”
身后崔景和揽住他腰,把他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语气闷闷:
“那个是你同学吗?”
里面的酸味都要溢出来了,顾迟曜听得好笑,还是解释:
“高中同学,跟男朋友闹分手呢。”
崔景和注意到顾迟曜穿的是他衣服,露出来红紫交错的手腕,一时心虚。
“还难受吗?”
顾迟曜斜他一眼:“现在装啥呢?昨天晚上跟个聋子一样,让停不停。”
“错了。”崔景和拉开棉服裹住他,还在吃味,“她跟男朋友闹分手为什么要来找你?”
“没找我。”顾迟曜如实说,“她刚才遇到了点麻烦,怎么说也是我兄弟喜欢的人,顺手帮个忙。”
这地方的治安崔景和比顾迟曜清楚,他也不认为顾迟曜能干出来这种事,又关心他几句,不再提俞初夏的事。
果然不出顾迟曜所料,第二天一早他就发起了高烧。
三十八度七。
胃里面翻山倒海,崔景和看的干着急,做了些清淡的饭,又喂了他点药。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缺乏运动身体素质变差了,这回发烧断断续续烧了三天才好。
只是嗓子还有些哑。
在江沅待到初九顾迟曜才回怀州。
这次家里倒没空着,何婵娟在。
这位貌美母亲不知道看出来了什么,顾迟曜在旁边查资料,突然听见她问:“迟迟,你是不是出事了?”
顾迟曜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一颗心提起来,面上无异:“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也说不上来。”何婵娟表情担忧,“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妈妈说知道不知道?”
“知道啦……”一口气松开,顾迟曜说,“我能有什么事。”
何婵娟缓声:“你这两年一直往江沅跑,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还是跟之前一样吗?”
这怎么说,总不能说那孩子现在是自己男朋友吧?
别说顾深,恐怕何婵娟都不会同意。
见顾迟曜沉默,何婵娟还以为崔景和又难为他了,忍不住担心道:“他又为难你了吗?”
“没没没。”顾迟曜慌忙否认,生怕说的多了被何婵娟看出来,“妈,我还有事,先上去了。”
“诶……”
何婵娟的话被他抛在身后。
奈尧还是跟之前一样,二月份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