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今天表白了吗(2)
他就说刚刚的轮廓怎么熟悉的像是刻进了DNA里!
也没人告诉他新同事是他的死对头啊!!!
云舟没等对方反应,先一把拉过对方的手握了上去,咬牙切齿的给对方发去早晨的问候:“早啊,许医生!”
听到熟悉的声音,许识紧抿的唇才微微有些放松。他将手从云舟的双手的牢笼中解救出来,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往椅背上一靠,朝着云舟挑了挑眉。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在心中演练过几百遍。
许识的声音冷淡的好像连从他身体上穿过的阳光都融化不了,“早上好,云舟。”
好装一男的!
云舟当即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回敬给他,“见到你就不是很好了,许医生。”
许识勾起唇角轻笑一声,脸色却明显不愉。他把刚刚被强行握过的手,连带着衣袖一起伸到云舟眼前,“云舟,我的袖子说,它也不是很好。”
许识一向爱干净,就算是白大褂也让他洗的像新买的一样。
此时三个硕大的黑色指印沾染在许识手腕内侧的白色衣袖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识想忽视都难。
云舟:“……”
就应该错开白大褂直接抹到他黑色衬衣的袖子上!
对面的人似乎早已看透了他的想法,接着开口:“灰尘在黑色布料上依旧明显。”
云舟这才讨好的朝他弯了弯眼睛,从许识的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用力的擦过黑色的指印,“不好意思啊许医生,好久不见太激动了,我帮你擦擦。”
末了,云舟想着主任对许识的评价,又想着自己没带纸巾但是桌子还没擦,他对着许识脱口而出:“栋梁,纸巾借我几张。”
许识:“?”
他尴尬的坐回自己的工位,听着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骨节分明的手将一包酒精湿巾递到他面前,“用这个。”
云舟接过湿巾抽了一张,胡乱的在桌子上打着圈擦着。
许识似乎总能洞悉他的想法。
无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
最开始云舟学的并不是临床。
刚考入大学的云舟与家里闹的正僵。父母想让他学金融继承家业,安安稳稳的当他的小少爷,云舟却毅然决然读了医。父母想要通过不打生活费来让儿子妥协。
但纵使云父云母再生气,也舍不得让小儿子吃苦。
其实云舟根本没发现父母两个月没给他发生活费,只是某天突然接到电话,云父告诉他救人性命可不是胡闹,既然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持走下去。
云舟热泪盈眶的在床上啃了一口煎饼果子,告诉他爸他想转去临床。
他觉得临床更有成就感和幸福感,尤其是看着患者健康出院的时候。
转专业不易,尽管云舟的成绩还不错。
新学期一开学,陌生的知识点,新增的实验课,都让云舟无时无刻处在焦虑之中。
少年人心高气傲,拉不下脸去问其他人,总觉得那样是丢了面儿。
空旷的自习室,一道黑影落在他身边,修长的手指点上云舟的手机习题界面,“这题,你选错了。”
云舟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他单方面认识,更准确的说是听过。转专业前他了解过,许识,上学期系里第一,长得帅成绩好,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云舟声音近乎低不可闻,“谢谢。”
见许识要离开,云舟又喊住他,“那个你能……”
这是他第一次和许识说话,想请许识帮他补补课,但实在难以开口。
短短一句话在喉咙里徘徊半天也没说出口。
“我认识你,从预医转来的。”许识打破了尴尬的氛围,“想让我帮你补课?”
云舟点头如捣蒜。
许识刚坐到他旁边,就听到云舟问:“你怎么认识我的?”
云舟刚转来没多久,除了同宿舍的室友以外,没几个人认识他。
桌上多出了一个平板,许识翻出上学期的笔记摆到他面前,“因为我是班长,负责转系生的信息统计。学吧,不会的可以问我。”
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打开,云舟这才从回忆里回神,看着桌上擦了三四遍依旧不怎么干净的桌子叹了口气,撒气般的将湿纸巾扔到垃圾桶里。
“来的都挺早啊,”张主任捋了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笑着问:“怎么了云舟,谁惹着你了,一大早就这么大的火气?”
云舟又把桌子上的垃圾清理到垃圾桶里,眯着眼睛,语气不善:“西周的文物和一分钟前的栋梁。”
张主任:“?”
对面的许识轻笑出声,随后收到了来自云舟的一记眼刀。
“主任是要带我们去查房吗?”
张正德一拍脑袋,“对对,你看差点把正事忘了。走,咱们边走边说。”
一出门,张正德就指着相对的两个房间给他们介绍,“你们办公室旁边是谈心室,对面是关怀室。现在病房有两人,都是从肿瘤科转过来的,预计生存期不超过一个月。这两位患者都知道自己的情况,后事也交代好了,要求是减轻痛苦。后续注意一下镇痛药的剂量。”
长期的化疗已经让躺在床上的人骨瘦如柴,许识看了一眼他的病例,食管癌。
张正德进行着每日的例行询问,时不时提问许识和云舟。
刘达已经说不清楚话了,食道的病变使得分泌物不断的从他口中流出。家属一边擦着刘达的唇角,一边回答着医生的话。
隔壁病床的患者是肺癌肝转移,身体明显黄染水肿,但精神状态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