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猎人号(15)

“这算什么比喻。”艾丽妮一下没忍住，想着瑟琳娜抿着嘴黑脸的样子，笑出了声。

“可不是我说的，芙蕾雅说的。”艾伊尔也笑，“瑟琳娜可是幽灵猎人号的道德上限。”

“下限是谁？”

“雷夫·罗克尔，安德鲁·琼斯，或者是我艾伊尔·加西亚，还有芙蕾雅，谁知道呢，我觉得我们不相上下。”艾伊尔扯开嘴角，笑得有些冷漠。

“我不知道。”艾丽妮低声说道。

艾伊尔到底比她年长，在艾伊尔面前，她有些罕见地表现出一点点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犹豫和软弱。

“最近看来，她对你挺上心的。”

“我受之有愧。”

“真的完全不考虑吗？”艾伊尔问道。

“我有未婚夫。”艾丽妮再次重复这个她已然申明过无数次的理由，“如果再给瑟琳娜希望，那我算什么，感情骗子吗？”

“而且，你我也都不是十几二十的小孩子了。”艾丽妮深海一般的眸中写满了认真，“已经不是因为谁对自己好而心动的年纪了，我必须考虑周全。身份，家世，以及很多。”

“我有我的责任，瑟琳娜也有她的追求，与其一时兴起而造成更大的损失，不如彼此理智一点。”

艾伊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可是艾丽妮越来越心乱如麻。

她向每一个人阐述她不得不拒绝的理由，看起来每一次都是她说服了她们。

可是只有艾丽妮自己知道，在一次又一次的思考与斟酌中，她的心动摇得有多厉害。

艾丽妮抬起头，艾伊尔已经去船尾指示一个海盗把杂货搬走。

她忽然觉得有些目眩。

自艾丽妮来到幽灵猎人号已经过去一个月又二十一天，明明尚未使用□□，可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哈伦·埃尔德里奇的面孔，音容，还有一切，在脑海里好像都被稀释了。

“见异思迁，不够坚定，我是个很糟糕的人吧。”

艾丽妮痛苦地闭上眼睛。

Chapter15

张罗了好几天的生日宴终于办起来了，甲板上支起长长的餐桌，各种各样的海鲜应有尽有，堆积在餐盘里，像一座座塔。

不知名或知名的海盗穿梭在甲板上，雷夫托着餐盘狼吞虎咽，亚伦悠闲地端着高脚杯站在一旁。

艾丽妮好像看到了从未露面的船长先生，那传奇的一代枭雄正在把他失踪许久搜罗到的深海珍珠献给塞莲娜，可惜她不屑一顾。

艾丽妮收回目光，小小的奥菲莉娅趴在舱房里的羊羔绒的地毯上，双手撑着下巴，翘着光裸纤细的小腿晃啊晃，眼巴巴地问道：

“我十六岁了，可以比十五岁多做些什么吗？”

雷夫和安德鲁交换了一个眼神——去年奥菲莉娅一直闹着想喝安德鲁的调酒，被他们以年纪太小为借口挡了回去。

“可以喝酒吗？”果不其然，小家伙眼巴巴地问。

今年要用什么借口拒绝这个小家伙呢？瑟琳娜为难。

雷夫和安德鲁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亚伦和罗宾抱臂笑着准备看瑟琳娜编故事糊弄小孩，芙蕾雅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要不是有艾伊尔拉着，她说不定要冲上来怂恿奥菲莉娅了。

“不可以哦。”清冽的嗓音传来，出声劝阻的竟然是船上的俘虏，艾丽妮。

“嗯——”奥菲莉娅气鼓鼓地发出质疑的上扬鼻音，“他们全部人都可以喝——”

“我就不喝。”艾丽妮认真地说道。

小家伙有些狐疑，如果这么对她说的是芙蕾雅，她一定嗤之以鼻，可说这句话的人是大家公认正直且正经的艾丽妮。

奥菲莉娅眨眨眼睛，问道：“真的吗？”

“军中禁酒，这是军人的守则。”艾丽妮一脸认真，瑟琳娜站在一边想，这个女军人真的能给人无条件去信任的安全感。

奥菲莉娅噘起的嘴慢慢抿出一抹笑，“好吧。”

小家伙撑着下巴看看艾丽妮，又看看瑟琳娜，褐色眸子忽然亮起，“瑟琳娜也不喝酒。”

“也？”艾丽妮饶有兴致地反问。

一位滴酒不沾的海盗，说出去大约没人相信。

虽然艾丽妮在幽灵猎人号生活了一个来月，早已发现这艘船上的许许多多不同寻常的地方。

“嗯！”奥菲莉娅重重地点头，“她说酒精会影响她射击的速度。”

“她还说女人会影响她拔枪的速度呢。”芙蕾雅毫不犹豫地跳出来揭短，“现在还不是每天抱着大美人不撒手。”

“我没有。”瑟琳娜矢口否认。

“哦？难道传闻是真的，你每天睡地板？”芙蕾雅饶有兴致地问道，她的笑颜单纯无害，但瑟琳娜直觉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

和芙蕾雅打交道，一定要记住言多必失四个字。

“你知道吗，船上的赌盘开了一个月了。”芙蕾雅笑吟吟的，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松放过瑟琳娜。

另一边，艾伊尔给了瑟琳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芙蕾雅：“到底是邪不压正呢，还是——”

“咔哒——”

瑟琳娜的大口径玄色铁制手枪上膛的声音十分清晰，瑟琳娜择人而噬的杀意凛然，芙蕾雅抿着唇笑了笑，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回艾伊尔身边，揽着身边人的肩往后仰倒在沙发上。

“真惨。”亚伦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昔日的幽灵海芳心纵火犯瑟琳娜，居然也有搞不定的女人吗？”

“那么今天的少女杀手亚伦先生搞定你的小水手了吗？”瑟琳娜反唇相讥，故意不去看艾丽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