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凉[快穿](140)
在族中有新生命算件大事,大家都会知道,也会帮忙教。
海伦知道让自己诞生的两位人鱼是谁,但没有特别亲近他们,他们在不在一起也不关自己的事。
“你说他会不会是喜欢男人啊?”
“说不定,学女人穿衬衫裤子,举手投足一点男人味都没有,身边还有个绝色美男,两人粘得紧。”
“他还不遮喉结,简直伤风败俗。”
他们好烦。
海伦想游出去咬掉他们的头,努力指挥自己的身体(一片树叶都没有撼动)。
某一瞬间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凝固的名字。
“维奥拉要是活着,看他未婚夫这么水性杨花……”
未婚夫?
斯兰?
海伦用尽全力也抬不起眼皮,脑子里大块的想法都被分解,支离破碎。
声音再次远离了他,他睁不开眼,却有某双不在他身上的眼睛让他看到自己周身的情况。
禁术血红的魔法阵使海面冻结,他在阵中心,被捆在渔网中,渔线勒进他的骨肉。
这是幻境?可是很疼……
维奥拉腐烂的尸体也真真切切的在那,浮在上空,蛆虫如雨坠落,洒在他的身上。
他挣扎,渔网割得更深。
他坠入彻骨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但他知道上方的维奥拉展开了白骨腐肉的双臂,向他坠落而来。
他惊恐万分,抱紧了自己,向冰冷的海的深处下沉。
忽然,周身明亮了,暖融融的阳光包裹了过来。
“海伦?”
刚才怎么睁也睁不开的眼睛现在睁开了,海伦呆呆看着身前的斯兰,呼吸急促。
“找了你一上午。”
式凉两手扒着灌木枝叶,否则他又要和他这身绿裙同树丛融为一体了。
海伦失魂落魄,浑然不觉自己身上被树枝划的许多口子。
“我为什么害怕……”
那是梦。
难道他不该打开怀抱迎接他的爱人?
为什么他会当那是个噩梦?
“莱利才要吓死了。”
式凉把他从花丛中拉出来。
他依然站不稳,式凉揽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被掐住下颌,海伦茫然地看着式凉。
式凉的鼻尖几乎触到他开启的上唇,很快确认了味道,便蜻蜓一般地远离了。
“闻酒杯都会醉,居然敢喝酒。”
耽误股东大会也无所谓,海伦只是醉了实在万幸。
“我听见他们说,你有过未婚妻。”
“你不会昨晚就躺在这了吧?”
海伦在他怀里垂着头,低哑着嗓子,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他叫维奥拉。”
“是。”
式凉以为他早就知道了。
“他死了。”
式凉觉察到什么:“是。”
“从那以后你就喜欢男人了。”
式凉失笑:“其中应该有些误会。”
海伦点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
海陆13
系统着实没想到海伦的反应会是这样。
他开始从仆人中收集维奥拉的信息,没什么有用的。
现在是三月,六月入学考,他停止了学习和钢琴课,借口对舞会感兴趣,想交朋友,投入到了春季火热起来的社交界。
式凉让管家和莱利跟着他,免得他出事。
海伦没什么社交技巧可言,怎耐他静静坐在那就能倾倒众生,让人为他献上他想要的一切。
不需要离开轮椅,他就接触到了维奥拉的家人朋友,得到了所有带有维奥拉名字的报纸,让当初经手维奥拉案件的法官为他跑前跑后。
事发后就曾立案大规模调查,原主别的不行,唯独谋杀这一件如有神助。
官方定性为意外事故,这个结果也普遍为众人所接受。
时隔一年,人们记得维奥拉葬礼上流行起来的丝巾绑花随棺,忘了维奥拉。
式凉听说了海伦在打探维奥拉的事,有所猜想,终归没太在意。
海伦全天在庄园时他们一起的时间都有限,这半个月仅匆匆碰过几次面。
这天午后的庄园,仆人们在午休,外出的锦盖马车停在门外,式凉同喂马的女仆打了招呼,走到书房都没再见到人,只在楼梯边看到了轮椅。
从开门的气流就能知道窗没关。
窗子的震动让窗边小憩的海伦醒了。
“怎么不回房间好好睡。”
他靠着窗框,腿横在窗台上,阳光满身;
蓝紫色的长袖长裙,裙摆滑下深红棕的漆木窗台边缘。
他总穿白绿蓝紫这种接近大海的颜色。
开门那瞬的穿堂风将他肩头和膝上星星点点的玢姬花瓣吹到地上的银色高跟舞鞋上。
式凉注意到他赤着脚,脚跟和侧边磨破了,渗出的血已然凝固。
“磨脚就不要穿了。”
式凉把鞋扔进垃圾桶,拿了医疗箱过来。
海伦迷迷蒙蒙地半睁着眼睛,呆呆看着他给自己上药。
“几点?”
式凉掏出怀表:“十三点。”
“尤金大公的舞会是十八点……唉,人为什么发明钟表?”
海伦滴酒不沾,但一场接一场的宴会,光是空气中挥发的酒精就让他这段日子从早到晚都是微醺状态。
“想要控制时间吗?最终困住的只有人类自己。”
他忍受着药膏对伤口的刺痛,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生来就不会做梦,时间对我而言并不存在,喝醉那天我做了梦……然后时间开始流逝了。”
忽然,海伦睁开眼睛。
“乔安让我替他向你问好,说他很想你。”
式凉有两个月不去借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