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凉[快穿](177)
他把资料摔到式凉脸上。
式凉则愉快地扬手把泡面汤打翻到他裤子上。
“随你。”
他转身离开,留高巍在原地暴跳如雷。
把向含微介绍过去后式凉就没再过问了。
式凉隔三差五收到银行汇款短信,伴随着向含微的其他短信。
从钱的来路延伸到很多话题。
广告导演在片场的怪癖。
拍摄累的地方和有趣的地方。
广告播出后经纪公司总给他打电话,不知道怎么泄露的号码。
有时还有彩信。
他画的画,像小狗的云,光线漂亮的城市一角,畸形而别具美感的树……
一般式凉看到就会回。
这期间警方破获连环杀人案占据了所有新闻标题。
受害者亲属为首的群体在法院门口静坐,请求死刑杀人犯。
八月十七,中元节这天,贺虞也在静坐的人群中。
黄昏黑白交替之际,天边鬼云蔓延到了法院上空,围绕着招展的旗帜,哀嚎、哭泣、尖叫、咆哮……
贺虞攥紧拳头,直视它们。
从混沌中分辨出它们每一个的面孔,其中大多是老幼妇女。
身处热晒了一天昏昏沉沉的人群中,她无法抑制地流下了恐惧的泪水。
这恐惧既是对或凄惨哀切,或狰狞暴烈的鬼魂,也是对孕育出它们的这个人世。
……
台港拍的广告也在内地播了,不少经纪公司、时尚杂志和广告商通过学校联系向含微。
做模特的薪资比他以往的打工高,他得到更多时间专注绘画。
不过模特也有其辛苦,他仍不喜欢这份副业,难以像其他从业者一样随意露肉,被不同人的触碰,坦然应对摄影师近乎骚扰的言语,还有被同学拿着没穿几片衣服的写真要签名的尴尬……
他还更频繁地听到了对自己的评价。
人们似乎觉得他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向含微只是常常跑神放空,不怎么做表情,紧张不知所措时则完全面瘫。
他私下对镜练习过笑容,结果和摄影师们的评价一样,还是不笑更好。
总之他在努力变专业,不辜负得到的高薪。
他一直都没有经纪人,合约都是按陈世良介绍的那位律师教的自己看着敲定。
他有每天记账的习惯,预计临近毕业就能还完做法的那笔花费了,包括加上法定最高利息。
换做两年前的他压根不敢想象。
陈世良也是他除贺虞以外最主动联系的一个人。
回想开始自己给他发消息的热情,向含微都有些惊讶。
他的回复得体又真诚,有时还有自己的思考见解。
后来他的回复间隔越来越长,字数也渐渐少了,察觉到变化,向含微自觉不再找他。
和贺虞偶尔联系,但都不会问起他。
接着某天,贺虞的回复全成了一串串乱码。
向含微询问的电话和短信不在服务区,就此断了联系。
与其说命里友缘浅薄,不如说他欠缺和人维持长久联系的能力。
失去了台港的最后的朋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两年前就是孤儿了。
灵异11
向含微以为毕业设计重画三次,应该能使自己满意了。
但是直到第七版都不如意。
第二版的时候导师就满意了。
他莫名跟自己较劲,于是延毕了。
接下来的半年,每次他认为倾尽心血的创作,成品出来……不是差点意思,他觉得画布上涂满了狗屎。
每每拿起画笔那种厌弃感都让他想砸了画架。
有家时尚杂志希望他来拍封面,他自觉状态不佳,回绝了。
后来他们找到了他家里。
他已脱产半年,与世隔绝,外界的侵入让他迷茫不已,胡乱答应下来。
广告杂志里的他经过了化妆矫饰、镜头畸变和电脑修图,不是他也不像他。
十个摄影师里六个都会同他说,你本人更好看。
作品完成的瞬间不完美和遗憾就留下了。
向含微联系导师,把第二版毕设交给了学校。
半年后和下一届毕业生的一同展出。
激起了一些水花,又很快沉寂下去。
他在电话里听导师说了一个小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在安慰自己,原来艺术圈子也很看重家世人脉。
放下电话,他走进了杂物间,里面有许多装着旧物的箱子。
可能受妈妈耳濡目染,他什么都不舍得扔。
他把一个个箱子倒空,整理里面的东西,把它们定性为垃圾或回忆。
偶然翻出一个素描本,他翻了翻。
是妈妈失踪的那个夏天的回忆。
往回翻了几页,停在一副没有眼睛线条凌乱的肖像。
向含微一下子想不起来名字了,相关事件还清晰着。
做了三年模特,他见过几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士,她们搭档的男模特都是顶尖,但在她们面前生生次了一等。
这次他和其中一位女士合作了,摄影师主编都交口称赞,可他自觉气质不敌。
那时他总是想到这个人。她们身边如果是他必定势均力敌,画面不知多和谐。
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戴上帽子口罩,出门扔垃圾吃午饭。
向含微在远处大厦的大屏上看到了自己。
他在吃黄焖鸡的时候搜索杂志新刊。
从小到大他身边没人看所谓的时尚杂志,他入行以后也没关注过这方面消息,向来以为自己是在小打小闹,眼下好像不是这样。
难怪最近打他工作电话的媒体更多了。
一个姓牛的男画廊经理通过导师找到他,说要给他办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