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凉[快穿](252)
凌晨的医院附近行人不多,一伙醉醺醺的人尖笑吵闹而过,之后便只有路灯和树影。
式凉同祁陌在一间糖水店外面的桌椅坐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在这,自己的状态也不对。
祁陌把一个塑料小碗推到他面前。
里面圆的方的彩色小块,小鱼似的搁浅在冰沙上。
“你知道你这具身体咖啡过敏吗?”
所以才这么犯困发晕?
“过敏会引发哮喘。”
“我昨天用积分给你治好了。”
不过问就改变他的身体,让他很难感谢。
祁陌含着塑料勺子,口齿不清地说:“不领情啊。”
式凉慢慢吃着,甜味适中,冰凉滑润,余光里晃动着他那一翘一翘的勺柄。
“郭之唯送医了?”
“嗯。你就多余做这种事。”
折迭桌不大,二人膝盖几乎能碰到,祁陌伸直腿,踏在式凉坐的凳子横杠上。
“这些人之所以能够投入自身以外的另一个人,完全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空虚软弱的货色,或者知道了还自欺欺人。
“以为找到了无条件的爱,实际一边无底线付出,一边放任自己的劣根性阴暗面,不断感情勒索,一旦稍许撤走给予就成了个可怜的废人。”
他对左凌端也这么想?
“爱得无伤根本,像你那样才是聪明人。”
看来就是左凌端让他这么想的。
“被你夸奖,我该反思做人了。”
祁陌笑了笑,问也不问就把碗里不吃的舀给式凉。
“要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老板你不吃什么?”
“反正你什么都吃。”
“……”
这有什么逻辑可言。
“郭之唯会把爱情看得那么重,是从小被忽视,被社会意识灌输的结果。”
式凉放弃了计较那些。
“你不能指望他像出生在男尊社会帝王家的你一样有至高无上的自我和主体意识。”
“被社会意识裹挟随波逐流,放弃思考,他真正该去做的是草履虫。”
式凉跟他无话可说了。
祁陌吃够了,撑着脸专心端详对面的人。
“我这身体锻炼也没什么肌肉,多喝点酒就上脸,颈侧、锁骨、肋骨、胯骨、腿根、肩胛骨上,都有和鼻梁上一样的胎痣。”
祁陌使劲蹬式凉的凳子,纹丝不动。
“你能用积分治好我的哮喘,为什么不增进自己的体质?”
“积分很珍贵的,我一共也没多少。”
“你以为这么说好感度就会上升吗?”
还有他这仪态,怕是全还给他太师了。
“你减重两周,连拍了两天哭戏,状态也看不出太差,所以你干嘛不吃不睡,最终还是要靠化妆。”
“因为郝英华。”
为了十五分钟左右的戏份,她进组之前不知花了多久调整身体状态,入组时比综艺时瘦了一大圈。
开始拍摄后更是一天清减似一天,半个月下来瘦得脱了相。
“她都接近我在上个世界离世前的状态了。”
在那样视演艺为信仰的人面前,式凉也不得不拿出对这份职业的敬意。
她会跟郭之唯吵到那个地步,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身体状态太差,控制不住情绪。
和她的对手戏有时会给式凉一种久违的震撼的感觉。
仿佛她活过比他还要多的世界,每一次重新开始都奇迹般地保留着崭新、浓烈的感情。
或许一部戏就是她的一个世界。
区别在于几个月的拍摄就浓缩了一个角色的一生,而不用她把一生消耗在一个角色上。
“听说了,亏你能熬四年多。我都是任务没希望了就无痛跳转下个世界。”
看样子系统不仅没少说,还说得非常细。
“实话说看你在毫无感情的人面前泪如泉涌真是太恶心了。”
祁陌怎么不在他上综艺之前来找他,式凉想,跟这人学说话自己早糊了。
“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为什么不跟我拍床戏?”
“你想拍?”
“想啊。”
“原因?”
“感觉会很有意思。”
“……”
祁陌胳膊肘撑着桌子倾身凑近,半袖的宽领荡荡地挂在他纤细的颈项上。
式凉这才注意到,他颈侧从耳后连接到锁骨的那条柔长的筋脉上果然有颗痣,左边那条蝴蝶触须般的锁骨的最高点也有。
仿佛有人在虔心描绘这具身体前标记下了他身上所有精巧的起伏。
“你是不是,”祁陌发觉他的视线,粲然一笑,“怕在跟我肌肤相亲的时候数值上升?”
式凉毫不心虚地与之对视。
“我可以让521关掉进度条,然后和你的系统之间立下誓约。系统间的誓约是可信且坚不可破的。”
式凉起身去付账。
不期然蹬动了式凉的凳子,祁陌一趔趄,差点碰翻桌子。
10月17日
姞州红壤区富康路300号师凉收
你同事突发阑尾炎的事我从新闻上看到了。
希望他快点好起来,谣言赶快休止。
从你的来信中,我能感觉到你喜欢你现在做的事。
剧组进度被打乱谁都不想的。
我这边一切都顺利,如果能通过信件分给你们一些好运就好了。
23号的假期,我以为我会看到你在镜头下打鼓,没想到你们要去你姥姥的农场拍摄结局,我也只好改签机票。
你们导演这么会省钱,应该是件好事吧?
好想好想现在就是23号,虽然没法看到你打鼓,但可以看到秋天丰收的季节,农场是怎样硕果累累又繁忙紧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