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凉[快穿](32)
任无季仔细看式凉面色,停了停。
“晌午他死了,意外落水。”
意外这个字眼,让式凉不禁想到屡屡找任无衣麻烦,最后同样死的很意外的李霆义。
系统难得跟宿主想到一块,绝壁都是任无衣下的黑手,任府与定远侯结的这仇一点儿不冤。它还打过绑定任无衣做宿主的主意,想想就肝颤,相比他还是自家宿主好。
“前世子的溺死天衣无缝,所有人都认为是意外。”任无季接着道,“但老太爷何等睿智怎会不知其中关窍,把无衣叫去问话,等他回来我问他什么事,他就告诉我他弄死了世子,我又问为什么。”任无季表情怔忪,“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跟人家有什么仇,他就说了三个字。”
任无衣向来随性而为,应该无关仇怨。
“嫌恶心。”
这倒是出乎式凉意料。
任无衣厌恶同性对他的爱慕,却用那种理由欺瞒式凉,任无季才惊讶。
“老太爷为此训斥了他一番,说他背靠家族才能任意胡闹。无衣听了第二天细软金银,不取任府一丝一毫,别无长物,去边关参军去了,谁都拦不住。”
任无季终于结束了式凉的问题,同时他也有未解的谜题。
“我不好奇他为什么选了蓟城,我好奇的他是怎么到的蓟城,说不定靠一路打家劫舍?”
大概不会那么恶劣。
雨声渐渐变大,水滴蹦进窗内,雨丝飘进室内。
“他和圣上相识?”
“无衣跟当今圣上相差三岁,他八岁时给还是太子的圣上当伴读,就三天。”说起这个任无季是满脸的无奈和心有余悸,“无衣差点没玩死那位。”
系统震惊,坑过心机深沉满肚子坏水的小皇帝还健康的活到现在。
“家里人知道他性格有缺陷,怕得要死,根本不敢把他放出去。”任无季苦笑,“也不知去了趟边关怎么性子变得如此之好了。”
故而他天资聪颖,容貌独绝,知名度却不高。
“他天生道德观什么的就有点问题。”任无季宴会上下来,料峭春风也未吹散其酒意,话不自觉多了点,“我俩一个娘,那一房就我俩,从小玩到大,所以我倒不怎么怕他。”
系统听着,没伤过他兄长,还算有点救?
“我们娘眼尖,看顾周全,又精通医术,不周全的时候也能救活我。”
六亲不认啊……他活到今天怪不容易的。
“说起来,在那场命案前我们娘刚走,病逝,非常突然,让人没有一点准备。”任无季声音沉下来,“他失控可能也有这个原因吧。”
回程雨下大了,式凉把轿帘别起来,任凭水汽弥漫进来。
“宿主应该在皇帝提之前就怀疑了吧。”系统开口,“为什么今天才问?”
青石路被雨水冲刷洁净,盛宴余韵未消,行人来往不休,车辙和脚步击起朵朵水花。
阔别几年,这条街的景致如今也在慢慢熟悉。
“懂了他今天的用意,怎能不去了解这个人。”
“什么用意?”系统一头雾水。
式凉摇摇头。
鸶水之战后任无衣与式凉过从甚密,他洞悉了式凉深藏的内疚和过往的隐痛,这位聪慧的医者想治愈他,于是准备好器具,烈酒消毒,剃去腐肉,短痛以愈长痛。
君臣18
散了宴后,祁陌拖着俞凌川回寝宫,大太监跟着提心吊胆急急忙忙的给打掩护。
寝宫正门一关,二门一合,祁陌把他推到椅子里,对上他双眼:“你帮他干嘛?”
“他帮你颇多,何况我离开这些年只有他护着你,为你赴汤蹈火。”面对祁陌,俞凌川褪下伪装恢复本貌,整个人是沉静温柔的,声音没有责问,“对他,你动心了吗?”
祁陌垂头:“如果我说……”
“没关系。”
俞凌川不想把他隐含动摇的话听到最后了。
“没关系。”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的俞凌川,还谈何主权和尊严,只有全面投降的余地,“只要你不抛下我。”
祁陌沉默。
这个初见时傲气逼人的人,如今卑微至此,不得不让人叹他一句,天生的多情种。
半晌。祁陌抬首,手指勾着他衣领,把人拉到不足毫厘的距离:“这都能原谅,你是不是男人?”
俞凌川错愕。
“这时候你该说‘绝不容许,你只能是我的!’。”
祁陌绘声绘色模仿他的男低音。
“然后再霸道的压倒我。”
“……”
知道他对自己向来没脾气,祁陌不逗他了。
“我没对颜式凉动心,我不喜欢比我城府还深的。”祁陌说的无比随意,同时充满对幻想结果的恶寒,“那么心机深沉心思叵测的人躺身边,想想我都睡不着。”
除了演戏伪装,俞凌川本质不大善言辞,半天才问出口:“那我……?”
“不,你不傻。”
祁陌懂他想问什么。
“你正好。”
“……”
于祁陌而言,世上只有他这么一个不傻不奸,正正好好的。
颜府。
冷雨滴落空阶,被雨打的窗纸半湿不湿地贴着窗棂。
天空黑沉如墨染,风雨大作,任无衣独自披衣临窗,式凉在彻夜笙歌的千秋宴上熬了一整夜,他也是一样,想着许多事,了无睡意。
式凉是时候知道了,再晚他体内潜伏的毒就要发作了。
老爷回来下人们的动静有了些变化,任无衣带上刚熬好的汤前去拜会。
预想中见着式凉质问便该扑面而来,但他想错了。
式凉在案前批公文,任无衣把餐盒搁在他桌边,式凉头也不抬的写完,主动伸手把汤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