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凉[快穿](36)
“你说结拜?!”徐尚书慷慨陈词,紧迫逼人,“高堂互拜是结拜?写契书是结拜?”
“正是。”
经仆人今早交归宿主的墨条系统一脸麻木。
“普天之下可没有这样的结拜!”徐尚书说到后面自动降低分贝,“后来还送入洞房……”
式凉一脸正人君子:“是夜,在下与任先生意气相投,秉烛夜谈,相谈甚欢。”
徐尚书被式凉的厚颜无耻和无理诡辩气疯了:“你们谈什么?你真好意思说你们谈了什么?!”
“国事家事天下事,不一而足,纷乱了些,主要是交流思想。”式凉有礼道。“您真想知道,我们下次秉烛夜谈叫上您。”
“……”
四周隐隐有闷笑声。
秉持着有假不休天理难容原则的任无衣错过这场好戏属实遗憾。
徐尚书到底没说过式凉,转向皇上求助。
上首观望看热闹的祁陌幽幽叹道:“好羡慕……”
心照不宣的昭告天下。
“……啊?”
徐尚书隐约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
“徐尚书说得对,颜首辅的确不好。”
徐尚书底气瞬间充足,大肚子都膨胀了几分。
“要结拜就多结几个。”祁陌责备式凉,“看人家徐尚书,前些天刚娶了第十一房小妻。”
徐尚书:“……”
皇上这一手又准又损。
宿主也是头铁,不占理还敢跟人在朝上硬杠,系统好想下个世界也跟在他身边看戏。
君臣20
一名礼部官员站出来询问封后大典的礼制,转移了炮火,圣上对此兴致缺缺,封后大典礼制循旧便可,只敦促动工开凿南江的运河。
南江乃前苍国境内的一条大江,令其与鸶水航运相连,加固其地统治的同时益于经济和交通,对祁陌来说比封后重得多。
年复一年,共计七个春秋,大玥八年春,鸶南运河竣工,帝后决定南巡,一字并肩王监国。
式凉随行,系统也跟着去玩,同时系统注意到一字并肩王俞凌川,不知他独守空城看祁陌和妻子出去玩是什么滋味,应该和任无衣是一个味道。
因公出门在外,式凉又是工作狂,任无衣以为消息得断个十天半个月的,倒也没什么感觉。
打从一开始对他就没什么感情,但式凉的模范程度已被无数曾等着看他们笑话的大玥人奉为美谈。
既然式凉如承诺一般,七年如一日地在认真做自己的夫君,任无衣自然也仁至义尽……这个词不大恰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没成想,式凉来自南方的信自他离去次日起,一天一封准会送到,风雨无阻。
信上一手自成一派的好字,内容不过鸡毛蒜皮,河道主管头上秃剩几根毛都着墨一笔。
偶有风光游记,这时便会同信件夹带一点当地小吃和新鲜玩意;
有时他记录见过的妙人,与之相交的感悟,也同信件寄来那友人的诗词画作;
有时他写同地方官扯皮,针砭时弊,因着他文采不赖,着实妙趣横生,读来身临其境,每每沉浸在文字中,任无衣几乎错觉自己就在他身边,与他同游,听他呢喃絮语。
某天晚间黄昏时任无衣又收到一封信,白天已经有一封了,任无衣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拆开一看,任无衣惊疑不定。
“忆君心似南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信上就这两行字。
早先他对式凉飘渺的好感如今已然变成了习惯使然的依赖,默然相处时的安心,和没有一时会厌烦的对话,他很少会想到这能否被称为爱。
他们对理想之爱的理解倒是很接近。
但这类书信透露的情爱是另一回事。
式凉他想干什么?
以前任无衣都会回信,这回眼睛盯在信纸上,半宿都想不好写什么,写什么都不敢寄出去,干脆就没寄回信,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内容醒来忘没了,遗留的感觉却无比强烈,既像好梦又像噩梦。
望着桌案堆积的纸团,又油然而生一种惶惶然来,怎么能不回信呢……任无衣哀叹,意识到自己荒废了公务,一头扎进了情爱的烦恼。
式凉人跑那么远还给他来这手,狡猾至极。
次日的信依旧来了,家长里短事无巨细,没提昨天的情书和回信的事。
任无衣松了口气,又空落落的。
当天傍晚,火烧云连绵于天际,灼烧着整片苍蓝天空。
他又来信了。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将信纸倒扣了半天,任无衣感到的那股冲上头颅不受控制热度也没消下去。
谁准他这样轻狂地撩拨人的……不行,这次得回信了。
原想写点孟浪的让他难堪,落下往日只写圣贤文字的笔,任无衣还是矜持了。
“绿叶红花春意浓,千里念行客。”
把这短短两行墨字折进信封里,漆封上,再三确认,从寄出去的那刻起任无衣就陷入了焦虑,甚至莫名恐惧些什么。
这几天感到的心绪激荡简直荒谬。辗转反侧想了半夜式凉为什么开始这样,任无衣给自己熬那碗镇定安眠的中药终于起了作用,沉沉睡去。
次日等着他的,是一枝灼灼其华的桃花。
柔润花瓣鲜嫩无损,香气馥郁,任无衣暗骂式凉为难信差,又骂自己什么还在乎信差了,拆开信件。
“折枝桃花,也慕玥北春,寄相思。”
从第一封情书开始到现在的三天里,任无衣首次有了笑意。
南方美人如云,柳如烟,花似锦,烟花之地多如繁星,他这样是不是太过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