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者联盟(30)

“雪亮，你在跟谁说话？”

展鲲拄着门框站在门口，尹雪亮说的太投入一时间没发现他的存在。他刚刚看着尹雪亮拍着商灿的脸，犹疑的问到：

“雪亮，你真的跟他不熟吗？”

雪亮：“我们不熟。”

商灿：“我们很熟。”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展鲲更疑惑地看着尹雪亮。

尹雪亮：“…不算太熟。”

展鲲又疑惑地看着商灿。

商灿：“她说的对。”

展鲲：“那你们现在熟悉了吧。”

尹雪亮：“哦。”

展鲲：“嗯。”

展鲲面带笑容的看着商灿，好像看到了人见人爱的人民币。

“快，里面坐。”

商灿待展鲲进了屋子，俯下身望着头低低的尹雪亮，说：“真的不熟？”

展鲲从高架子上拿出他珍藏的好茶叶，那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是他偷偷从老爸那里拿的。也不知道商灿喝不喝得惯。

他看商灿还蛮受用的样子，看来也是从小在家里喝茶长大的。

尹雪亮想上去拦着，那罐茶叶是展鲲一直不舍得喝，如今给他喝了，让她有一种好白菜让猪拱了的感觉。她坐在门口，不敢进去，她明白展鲲哥哥此时一定在谈很重要的事，如果她进去了，他一定很不高兴。

她只能坐在门口继续老老实实的收发邮件，时不时侧耳听听里面的动静。

很快，展鲲送商灿出来。商灿头不抬眼不睁的从尹雪亮面前过去，招呼都不打的走了。

尹雪亮心道：‘瞧那德行。’

展鲲脸上有失落之意，看来这次面对面交谈仍没能说服商灿加入自己的工作室。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展鲲，更准确的说，她是知道该怎么去说安慰的话，但是面对展鲲，她永远有一种胆怯感，永远无法说出平等的话。

整个下午，拍摄的不太顺利，模特的妆发糊了好几次，邮件也有一包对不上。展鲲开始急躁起来。等模特走后，他时而看看照片，更多的时间在打电话联络业务。

热络散去，尹雪亮帮着展鲲整理工作室，她看着瘫坐在沙发里的展鲲，他手指上的烟很久都没嘬上一口，已经积了很长一段烟灰。

她差不多整理完了，轻轻的走到展鲲跟前。

“展鲲哥哥，我有偷偷看了眼你今天拍的照片，你又进步了呢，你现在的水平，就是专业的摄影师，完全不输给我们院里那些摄影系的同学。”

尹雪亮从展鲲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怀揣着胆怯，小心翼翼的希望可以抚平他的失落。

“其实，好的模特很多的，展鲲哥哥也不用太心急，现在工作室的名气小，所以一切都很难。万事开头难嘛，大家都是从渺小开始，就像小燕子垒窝一样，每天一口一口，慢慢壮大起来，到时候，很多的人才，都会慕名而来的。”

展鲲冷笑了一声，将烟灰弹进烟灰缸：“想不到，我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现在开始安慰起我了。”

尹雪亮听得出展鲲的口气不是很开心，她愣在那里，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些什么。她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说：“我…我只是记得，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拽着我走出阴霾。而现在的我也想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到你。”

展鲲：“所以，现在我变得弱小了，需要你来安慰我了，对吗？”

尹雪亮忙说：“弱小？怎么会…”

她难过起来，‘在你面前，我才是弱小的那一个。’

因为喜欢，所以弱小。

面对展鲲强大的自尊心，尹雪亮觉得自己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她想逃避，想转身离开，可是又不放心展鲲一个人在这里。

尹雪亮摆出幼时需要人照顾的神情，说：“展鲲哥哥，我有些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展鲲恢复了以往做哥哥的神态，说：“好，咱们吃饭去。”

他们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地方，展鲲仍旧很细心的帮雪亮夹菜，问她吃的好不好，够不够。

尹雪亮不再说别的，像一个小妹妹一样，接受着照顾。

他们很快吃完，展鲲回他的工作室，尹雪亮回宿舍。

雪亮嘱咐他不要熬夜，不要抽很多烟，不要不吃东西，他一一应了。

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听。

大学附近的夜生活向来热络，年轻人散发着气息使夜晚充满朝气。

人们总会在不经意间擦肩而过，与重要的东西失之交臂，但又在转交遇到新的缘分。

商灿和一些同学在馆子里吃完饭，送几名女同学回宿舍后，他和几名室友要进行下一轮。

等他们从夜店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出现稀薄的亮色。

“灿，后天晚上有空没，我约了我高中同学，你和我一起去玩呗。”

“后天不行，后天我得去画室。”

“你平时不是不管你那画室吗，怎么最近还上心了。”

“我的画室，我当然得上心，我又不是搞慈善，要靠它赚钱的。”

“你那画室能赚几个钱，凭你的能力，毕了业年薪还不抵个十间八间画室”

商灿说：“先做好小事，再去做大事呗。”

“你真不去啊。”

“改天。”

挥别后，商灿开着车吹着风，这个时间段路上几乎没有车，可以体会风的自由。窗外是灰蒙的，红日就快升上来了。

日升日落，傍晚，又到了尹雪亮去画室助教的时间，但她整个人都不太好，黑眼圈重重的，连最木讷的学生都看得出有问题。

“老师…你失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