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她只想当咸鱼(110)
自古无论哪个朝代的国家想要强大,都少不了强兵良将。
兵自是越强越好。将的话,功高易震主,承德帝容不下兵权集中在某个将领手中。
狼牙军风光的时间太久了,该换换人了。
承德帝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万没想到萧随会上奏,请太子监军。
一石激起千层浪,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给太子送功劳。
太子虽是未来储君,但风评不佳,若能添军功,地位自然会更加牢固。
对于未来的储君,哪怕德不配位,朝堂上也没几个敢出声反对,况且这次是永定侯奏请的,更没有人愿意去触霉头。
皇后大喜过望,以为是容华吹了枕边风,一时按高兴,找由头送了不少好东西去永定侯府。
就在众人以为太子监军是板上钉钉时,承德帝又做了个出人意料的的决定——任命三皇子为监军。
一锤定音。纵使太子党有百般不甘,也没谁敢去冒这个头。毕竟承德帝身体不错,短期内太子还上不了位。
皇后渐渐回过神来,一怒之下砸了几个玉如意,“好你个萧随,居然敢算计到本宫和太子头上。”
承德帝一向忌惮永定侯府,萧随贸然上奏请太子担任监军一职,承德帝难免会怀疑他们串通在一起。
太子和手握大军的将领走到一起,是哪个正当壮年的帝王都不想看的。
玉如意碎了满地。宫女、太监缩成一团,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太子斜躺在榻上,翘起二郎腿,就着小宫女的手吃糕点,一边嚼咽一边含糊不清说:“母后,怒极伤身,您别太上火。边关苦寒,得亏父皇英明,没听萧随的馊主意派我出去。”
说完太子还摸了一把小宫女的手,小宫女恍若惊弓之鸟,手虽没敢抖,脸色却控制不住白了几分。
见太子一副不争气的样子,皇后气结,厉声责备道:“你整日只知吃喝玩乐,朝堂上的事又懂多少?”
太子正欲伸手抚摸小宫女惨白的脸,闻言,摆摆手,不以为意地看向皇后。
“母后多虑了。父皇子嗣稀薄,大周成年皇子就我和老三,我是正宫皇后出的嫡长子,老三不过是卑贱宫女生的,自小胆小如鼠,看着我就绕道走,就算立十次军功,他也越不过我去。”
“会咬人的狗不叫。”皇后气极,真想一巴掌拍醒这不争气的儿子。
“历史上多少太子死于兄弟之手?眼下三皇子不声不响勾搭上永定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羽翼丰满……”
没等皇后把话说完,太子倏地起身,不耐烦道:“母后,东宫还有事没处理完,儿臣先走了。”
“你……”
望着太子消失在珠帘后的身影,皇后怒拍扶手,愤慨道:“本宫怎就生出了个如此蠢笨的儿子?”
太子什么德行,皇后宫中的人再清楚不过。此刻皇后正在气头上,就连侍候了她二十余年的老嬷嬷也没敢出声劝慰。
到底是后宫沉浮几十载,还能坐上皇后宝座的人,不多一会儿就冷静下来。
永定侯府向来不涉皇位之争,萧随在朝堂上也不从不拉帮结派,这样的一个人为何会突然踩太子一脚,偏帮起三皇子?
电光石火间,皇后想起什么,扭头问身边人:“太子最近有没有派人盯着永定侯府?”
老嬷嬷眼神闪烁,却也不得不实话实说,“前几日消息来报,东宫的人还在盯着永定候府,主要跟着永定侯夫人的侍女。”
冬至宴后,皇后察觉到太子对容华的心思,耳提面命地敲打过几次,仍不放心,私下又命人盯着。
没想到,做到这个地步还是绝不了太子觊觎美色的心思。
这样的人……
皇后身子晃了晃,内心说不上来是失望多,还是疲惫多。
过往后宫多少明枪暗箭,从血雨腥风中厮杀下来,她也从没觉得这么心累过。
仿佛抽掉了一口心气儿,皇后慢慢伸出双手,望着自己的手,呓语道:“嬷嬷,我是不是造太多孽了,才会生出这么个色令智昏的东西来。”
…
最近几天事情尤其多,萧随每每回府都到了深夜。无尘院灯火全熄,他也就没去搅容华清梦。
所幸忙了几天,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今天终于可以早些回府。
想到这,萧随紧抿的唇不自觉上扬起来。
天气过于严寒,才入夜不久,一向繁华热闹的街道此刻异常冷清。放眼望去,只有三两行人搓手缩肩,形色匆匆。
萧随骑着枣红烈马走在街道上,后面跟着络腮胡。
枣红马似是极不习惯这份冷清,哼哧哼哧地打着响鼻,惹得络腮胡咧嘴大笑。
络腮胡粗厚的大嗓门在街道上响起,“侯爷,小红在战场和军营待久了,跟俺一样,爱人多热闹的地,不喜欢冷清咧。”
仿佛听懂了人话似的,枣红烈马朝络腮胡轻声嘶鸣,以示回应。
空旷的街道上立时又响起络腮胡的大笑声。
萧随回头瞥了眼络腮胡,什么也没说。
后知后觉的络腮胡并不知,他们侯爷此时归心似箭,依旧在那儿没心没肺地和枣红马聊着天。
若天再亮一点点,或者街道上等多几盏,络腮胡一定能看到他眼中浓浓的嫌弃。
萧随俯身熟练地拍着枣红马的鬃毛,轻扯缰绳,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不再看络腮胡,转而急速奔驰起来。
“……”还在笑着的络腮胡愣在原地。
“哒哒”的马蹄声回荡着街道上,听着欢快又矫健。
枣红马是万里挑一的好马,没一会儿就载着他的主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