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傅少又吃醋了(9)
可是这一次,纪冷初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痛么?
痛!
可是心口尖锐的疼痛更加浓烈,更无法遏制。
后来他们打得累了就歇一会儿,歇够了就又开始对纪冷初拳脚相向。
她只能蜷缩着,拚命咬牙隐忍着,任凭眼泪从眼眶流出又滑进另一个眼眶。
后来,不知谁拿出了一把钳子,那冰冷的器械就贴在纪冷初的指甲缝里。
纪冷初被那道冰凉惊得浑身一震,巨大的恐惧瞬间笼上心头,慌乱的摇头。
“不……不要……”
“啊——!”惨叫响彻了整个牢房。
她每叫一声就失去一个指甲盖。
纪冷初足足叫了十声。
惨叫声顺着冰冷的石柱,轻飘飘地扩远,绵延到蘌城公寓的每个角落。
傅斯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支接着一支烟,才烦躁地将刚刚燃了一半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仰头一口灌下,想要借此浇灭内心的躁郁。
不知为何,浮现在他眼前的是纪冷初噙着泪,倔强的不肯认罪的模样。
“斯臣,你还不休息吗?”
赵可柔的询问将他从思绪中抽离,深邃的眼中,竟划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转瞬即逝。
他怎么在想纪冷初那个恶毒的女人?
转身扫了赵可柔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任何情绪。
赵可柔刚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一条绸缎质地的吊带睡衣,将她纤瘦的细腰勾勒的恰到好处,露出纤长的颈线和精致的锁骨。
她目光漾着无数的温情,上前环抱住傅斯臣的腰,将头埋进他宽阔的背,声音软儒:“你是在担心冷初吗?”
赵可柔清晰地感觉到,傅斯臣身体剎那的僵硬,不禁面色一凝。
被她说中了,是吗?
傅斯臣目光掠过她,音色一贯的冷漠中夹杂着被戳穿的恼怒。
“她也配我担心?”
在他看来,纪冷初根本就是活该。
赵可柔直起身来,看向一旁的人,他目光一贯的清冷如月,毫无表情。
但她却在这一刻看懂了傅斯臣内心的挣扎,在知道纪冷初作恶多端,甚至亲自送她进了监狱后,都还在挂念她吗!
纪冷初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赵可柔敛起眼里的恨意,一只手再次攀附上了傅斯臣嶙峋的肩,另一只手慢慢向下滑到皮带扣上。
“斯臣,我们再要个孩子好不好?”
一瞬间,傅斯臣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在赵可柔身上,看到了记忆中纪冷初坦荡追他的样子,热烈又夺目,比赵可柔更坚韧。
好半晌,傅斯臣才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不动声色的避开。
“你刚出院。”
赵可柔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微抿着唇,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颤抖着声音,眼眶微红。
“斯臣,可我们本来是有孩子的……”
他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有过一个孩子。
可不知为何,孩子没了,傅斯臣反而松了一口气。
第16章 你的本事真大
房间里沉默了半晌,时间就像陷落进巨大的沙漏,寂静无声。
傅斯臣侧转过身,手掌轻抬,抚了一下赵可柔的肩膀,又很快松开。
“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头也不抬也走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赵可柔一人,落寞地坐在床边。
冷风不停地灌进屋里,像一个恶灵,狂妄地在赵可柔耳边叫嚣,带给她刺骨的寒意。
她死死地攥住衣角,揉皱的布料和她脸上的狰狞一样扭曲。
纪冷初!
你的本事还真是大!
哪怕进了监狱,那种深深的威胁,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她的咽喉。
蓦地,赵可柔眼眸里闪过一丝算计,拿起手机去了个电话。
“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去见纪冷初。”
窗外\阴冷的风,将地上的风沙吹得扬起,又落下,奔赴在迎接朝阳升起的路上,等待将光明撒向阴暗。
清晨的光线映在纪冷初脸上,她张开手指,透过缝隙看向暗处里唯一的光明,试图抓住一抹生命的鲜活,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也不知过去了几个日头。
纪冷初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蹲在阴暗污秽的厕所,刷着蹲便池。
“喂!动作麻利一点,柔柔弱弱的给谁看呢!”
穿着囚犯服的女人骂骂咧咧的,一脚踹在她的手腕处,纪冷初没有防备,手里的马桶刷就那么掉进了便池里。
“没用的东西。”女人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愣着干什么,伸手去捞起来啊。”
纪冷初血红着一双眼,嘴唇都快抿成了一条直线,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但她很清楚,这里是监狱,她是囚犯。
而这样的把戏就是专门给她设计的,一旦自己不如她们的意,换来的就是无休止的殴打和折磨。
蹲便池是最原始的那一种,在地上挖上长长的一条沟,用砖砌成,搬来几个破陋的木板隔成隔间,水箱未冲水之前,里面堆满了污秽。
不巧的是,今天的厕所堵了。
纪冷初强忍着心中的干呕,包裹着的手指在触到污水后,更是渗入脾肺的痛。
她蹙着眉,一把将马桶刷捞起,扔在地上,顾不上臭味,赶忙把手捂在胸口。这时,心底的苦涩再也抑制不住地往外涌。
曾经她的这双手,也是骄傲地飞舞在琴键上的,宛如柴火堆里开出的玫瑰,是最夺目的一个。
而如今却伤痕遍布,形如枯木。
在阴沟里搅弄,慢慢腐烂,发臭,跟她余下的人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