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吻(39)
祁昭没搭理他,从台阶上走下来。
视野明亮起来。
她看到他的手上还全是雨水。
所以不拿开她的课本,是因为怕弄脏吗。
店外的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两人站在柜台前吃着面,谁也没说话。
等到了打包碗快见底的时候,段京耀的目光忽然跃过她的肩膀,望向她身后的某一处角落,半挑眉动了动嘴:“挺大啊。”
她以为他在说雨,低下头越想越不对劲,猛然一转头。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
外面在下雨,挂在顶楼的衣服没法晒干,只能整个把晾衣架子放到了室内通风。衣架子上挂着她的校服,睡衣,还有几件贴身衣物。
在她上楼吹头发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看完了。
祁昭脸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烫,摔了筷子跑过去,气急败坏把整个衣架子往里头推。
对方吃完了面,无声笑了笑似是嘲讽她现在才知道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眼神却真守着分寸,没往这边再看。
半闭着眼偏过头去点了一支烟。
倒是祁昭站在衣架子边上又懊悔又气恼,脱口而出用宁县方言骂了一句。
凶得要死的语气,骂得抽烟的人睁开眼,本靠近唇边的夹烟手指移开了。
浓重的烟草雾气远离了那张脸,灯光下人狠戾的眉眼再一次清晰起来。
段京耀看着稍微小了些的雨水,淡淡从嘴中吐出一道烟圈,转身一步步朝她站着的地方走了过来。
那道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铺天盖地的压制感。纵使这样,祁昭还是毫不服输地抬着头与他对视:“段京耀你就一混蛋。”
凶死了。
段京耀捏着烟的手指重了几分,猛然低头。那寸灼热的烟灰就在她耳后静静燃烧着,稍稍往前一寸就要碰到她冰冷的皮肤。
他的手抵着她的脖子,靠近她的耳边低笑得发狂:“老子这样就混蛋了?更混蛋的事你要不要管管。”
店外的雨下的狂躁,一如墙壁前眼神失控了的人。
这样的眼神,让祁昭心里莫名发怵。
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怎么样她。
只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抓过了自己放在柜台上吃空的打包碗,一次性跳下了店门口的四格台阶,淋着雨走了。
祁昭松开了抓着晾衣架子的手,手掌心里一道衣架子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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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条街之外,贺辰正坐在修车店里打游戏,余光看见门口一道黑色影子晃了一下,抬眼惊讶盯着淋了一声雨水的人:“呦,祁姐怎么没把你送回来。”
“滚远点。”段京耀略过他只往里头走,声音喑哑。
贺辰知道他又不对劲了,没再招惹他。刚又开了一局游戏,还没开始打,就听见身后哗啦啦的水声。
修车店的浴室很简陋,所以夏天的时候段京耀宁愿蹲外头台阶上去冲凉。这会儿贺辰听见喷头里的水被人开到了最大,一个劲往外流,
“哎!今天没开过太阳,你冲冷水澡啊?”贺辰顾不上这么多了,放下手机对着里头人喊。
没开太阳意味着热水器出不了热水,雨夜冷风,他坐在本就潮湿寒气的修车店里打游戏都觉得冷,问陈叔要了一块薄毯盖在膝盖上。
里头人不知抽什么疯了还在用冷水冲凉,像是发了狠劲要浇灭着什么燃烧的东西。
不要命了。贺辰嘀咕了几句,终究不敢冲进去拦人。
十几分钟后,水声才停了,贺辰坐在椅子上回头看,浴室的破木门半掩着,那件黑色卫衣被随手挂在毛巾架子上。
洗完澡的人只穿着一条长裤,站在洗手台前抽烟。
浴室没接灯光,后街的路灯从一层破窗纸里映进来,镜前的人站在昏黄的窗纸前,就像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港片里的年轻男主角。
头发上的冷水滴滴答答往下淌,低垂着的手里还握着一支烟,手背上青筋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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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要闹这么不痛快收场,你就不能放过人家小姑娘吗。”贺辰看着段京耀那副样子,估计着说不定又和祁昭吵了,下巴支在高高的椅背上好心提醒,“阿耀,你听我一句。少去找她,对你俩都好。”
这两个人太像了。
一个是收不起尖牙的野狗,一个是褪不去刺的玫瑰,次次都闹的鲜血淋漓的。
贺辰搞不懂他,继续劝慰道:“你放过人家得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听话点的。”
任凭贺辰那张嘴怎么说,洗手台前的人始终一动不动。因为雨夜的冷风,手里的烟燃烧着摇曳不定的白色烟草雾气。
他的指间好像仍然留存着某个人脖颈间的温热体温,就像脑海里拼命沉浮的片段一样。
墙角下的人倚着墙壁,店外的夜风吹开她的长发,痒酥酥绕在他的指间。那双漂亮凤眼直视着他,目光挑衅似的对他一寸寸冷下去。
他就这样看失神了
今夜秋雨下的淅淅沥沥,月色潮湿,空气潮湿。心也湿漉漉的痒。
神他妈放过她。
他都想缠死在她身上。
第26章 chapter26
◎正确且唯一的那个答案。◎
祁昭醒来的时候, 早上六点,雨已经停了。
雨后的空气闷了一点,她穿着一条长长的灰色睡裤, 长发有点乱,拉开了小店的卷帘门。
拉门的声音有点大, 一下子惊动了几个在小店旁边巷口蹲着的混混。几个人看起来是从网吧通宵刚出来,抬眼往这边看。
不怀好意吹了几声口哨,言语之中故意多了些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