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来了,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林清引就知道,榆木不怼他一下,就无法结束一次谈话。
“什么叫见一个爱一个,我哪有?”林清引试图为自己辩白,他也是有门槛的,相当挑食!
“林师兄深爱大师兄,人尽皆知,但转头又能爱上别人,把屎把尿,无微不至,就算最贤惠的妻子也不过如此了……”
“榆木,停止你的胡说八道!”林清引感到自己的清誉正在逐渐败坏,忽然间,衣袋中传来一阵震动,他立刻摸出随身携带的视频电话,和失联整整两天的杨青琮搭上线。
“这是什么?”榆木奇怪地问。
“相思镜,是我和二师兄的……”林清引说到一半,自觉不妥,把话头吞了下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榆木用那种很癫的眼神斜看林清引,眼珠都快转到眼角外面去了:“哦?是这样的吗……”
最终,榆木在林清引非常嫌弃的驱赶中,乘坐仙鹤离开了小院。
走之前,林清引指着他,让他亲口承诺绝不会出去胡说八道。
“呼……”
林清引捧着相思镜,回到书房里。
他把镜子竖起来,放在一摞书前面,看向镜子里的人。
“二师兄,怎么想起来联络我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清引一张嘴就一股子小情人受到冷落的幽怨味。
杨青琮今天换了一身便服,白色的紧身短打外面罩了一件青色罩衫,英武之外还有些儒雅,只是脸上行色匆匆,好像在赶路。
“不要胡闹,护山大阵的事我已听说了,那人危险得很,不是你能应付的。”杨青琮神色紧张地打量着这边,“你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林清引心中一暖:“二师兄,你放心吧,从来只有我让别人受委屈,没有别人让我受委屈。”
杨青琮稍稍放心,但不信之情溢于言表:“你……也不要太热衷于此事了。”
“嗯?”林清引没懂他到底啥意思。
“师父今天早上就御剑回去了,眼下应该正在商量修补护山大阵的事情,我一时半会还回不去,这边羽王宫进献的剑童和供奉还要人押送。”说着,杨青琮稍稍转动镜子角度,让林清引看到他身后的风景,他应该是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的人都比他矮一截,长长的仪仗分列左右,中间是马车、大箱子,还有零星的剑宗弟子骑着马跟在两边。
“没事,不着急。”林清引赶紧说,“这队伍好威风啊,要很久才能走到山门吧?”
“八天,顺利的话。”
“哦哦,八天啊。”林清引心里一盘算,那不是正好够他把长线任务做完,太棒了吧,“那二师兄你慢慢走,不要急,一定要稳稳当当地把那些王子王孙和金银财宝带回来。”
杨青琮失笑:“什么王子王孙,不过是一些替身罢了……罢了,不说这个,我向师父请示了,他安排完修补护山大阵的事情,就会去找你,给那个天外来客换个地方。”
“什……什么?”林清引大惊失色。
补药啊,二师兄你补药给我整事啊!
小院中。
林清引心不在焉地搅着热粥,目光时不时往门前一溜,门外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要跳起来看一看。
“可恶的二师兄……”
再一次确认门外没人,林清引颓然坐回石凳上,目光在地上的木乃伊身上逡巡。
在中午的视频通话中,不管林清引怎么央求,怎么找理由,杨青琮都咬死不改,一定要把将宇转出去。
说到后来,两人都气白了脸,杨青琮冷冷撂下一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就挂了电话。
好吧,挂了相思镜。
“答应你个屁啊,多管闲事。”林清引扯断手中细草,往地上一扔。
他站起身来,给他现在唯一的线人——榆木写了封纸鹤,向他打听高层的动向,有没有定下把天外来客转走,可能会转到哪里。
最有可能的就是药房了,如果转到药房,林清引也收拾收拾跟着一起过去,杨青琮能量再大,也管不了药房收谁不收谁吧。
就是转到药房的话,还会引起一大串麻烦,林清引的安全脱手计划失败几率极大,后顾全是忧。
纸鹤放出没一会,门前就传来敲门声。
林清引吓了一跳,战战兢兢来到门前,脑内不断思考着如何应对顾梦云和那些剑宗高层。
打开门,门前却是个陌生的青衣弟子。
“林师兄,这是硝山冰室送来的信,请您过目。”青衣弟子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洁白的信笺,上面还戳着一块银白的封泥。
这个画风,这个寒梅映雪的香氛……
不会吧,不会是那位洁癖患者写给他的吧?
他还以为他们的缘分到那里就结束了呢,没想到还能收到一封信,不会是专程写过来骂他的吧。
林清引迟疑着打开信笺,看到一手极其飘逸的楷书,每个字都行云流水,连在一起却又整整齐齐,毫不逾矩,真是字如其人。
林清引看完……
嗯……
好像在看古文解析题,看不懂,不过,应该不是在骂他。
林清引把信折起来,塞进怀里,对青衣弟子拱拱手:“多谢小师兄专程送信过来,大师兄现在身体可大好了?师弟在此禁足,不能上门拜访,心中甚是担忧……”
“林师兄客气了,大师兄已然康复,这几日都在冰室练剑,听说了林师兄禁足的事,已请掌门网开一面了。”青衣弟子道,接着,他又往林清引胸口塞信的地方看了看,疑道,“信上没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