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反派魔尊拐跑了(84)
云沉宿:“……那不过是因为你距清云更近, 比我更先察觉罢了。”
牧元术似是轻蔑地笑了一声, 冷冷地看着云沉宿:“那荒主觉得, 若是荒主最先察觉仙尊坠崖, 您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云沉宿沉默。
牧元术当时的反应比他迅疾得多,在他察觉之前便已不管不顾地冲向了白书悦,甚至毫无思考的时间。保护白书悦已全然成了他的本能。
云沉宿觉得自己或许做不到这样。
白书悦是第一仙尊, 他太强了,以至于云沉宿从来没去想过他会遇到危险的场景。
而且人总是自私的, 总会在一个突发情况到来之时,第一反应是保全自己,其次才是保全身边人。
说到底,云沉宿做不到牧元术那般的果断决绝。
云沉宿的沉默给了牧元术回答。
牧元术没再理会他,抱着捡拾的树枝回到白书悦身边去。
白书悦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结束调息,睁眼便见到了回来的牧元术。
牧元术神色如常,对上他视线便抿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似是很开心:“仙尊,弟子回来了。”
白书悦见他全须全尾没出什么意外,“嗯”了一声便再未作答。
牧元术将树枝放在一旁,用自己的灵力升起火。
云沉宿在牧元术之后回来,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但见到白书悦后,他还是调整好了状态,说:“附近并无妖兽魔物的踪迹,应当是安全的,今夜便安心休息吧,我来守夜。”
往日都是云沉宿守夜,白书悦没说什么。
牧元术坐在火堆边,一点点往里边添加树枝,确保足够度过今夜。
跃动火光倒映在他漆黑的双眸间,叫人看不穿其中暗藏的思绪。
云沉宿看了牧元术一会儿,亦将视线放在了那堆火中。
静谧的小空地内,只余下噼里啪啦的火声。
林子辛看着小火炉内燃起的火焰,心底无端升起些烦躁。
在今日之前……明明那些弟子们都会很关心他的,可今日遇到那个白书悦之后,所有人谈论的话题都变成了白书悦。
林子辛也不知为何,他明明是初次见到白书悦这个人,却总无端有些讨厌他。
是因为他的态度,还是他们相似的容貌?
林子辛不知道。
他拿着树枝拨弄了一下面前的小火炉。
他出生在修仙界一个偏远的小村落,他的娘亲是自人界修仙世界而来的大小姐,后来遇见这个村落内的他的爹爹,两人结合生下了他。
之后的事情林子辛并不清楚,他只知族中人都说他的娘亲遭遇仇家追杀,最后娘亲与爹爹都死在了仇家之中,只留下当时还在襁褓中的他。
村里的人都觉得他可怜,便将他留在了村落内。
他自懂事时起便学会了装可怜装懂事,以此讨好身边所有人,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他亦知村落内其实有不少人觊觎他的容貌,或是将他当作童养媳对待,或是对他抱有些别的什么心思。
他亲耳偷听到过许多次。
于是他一直在攒钱,到满十五岁的那年,他偷偷离开了村子,后来又意外遇到一名修士,告诉了他他有灵根之事,还教了他如何修炼。
十八岁那年,他知道了有一种体质,叫做炉鼎体质,双修时对双方都有助益。他就是这样的体质。
教习他的人以此向他索要了报酬,后来他便自己走了。
之后他凭着他的容貌与温顺性子,用同样的方式得到过很多帮助,他对他的魅力非常有自信,就连进入雪荒幻境的机会都是他靠这样的途径换来的。
来到环境后,他意外遇到了魔化妖兽,被路过的剑云宗峰主秦守所救。
秦守和剑云宗的弟子们对他的态度都很好,林子辛能感受到其中秦守对他的态度格外温柔些——虽然这份温柔中,总有几分奇怪的朦胧感,像是隔着些什么而给予他的示好。
但林子辛并未多想,他以为是他的魅力又发挥了作用,秦守亦是他遇到过的地位最高的人。
若是能攀上秦守,他兴许还能进到剑云宗,不用再当每日都要为生计与修炼而烦恼的散修。
这期间他也听到过几次弟子们私下议论他和一个叫清云仙尊的人,似是将他们放在一起做比较。
林子辛并未听清那些弟子们具体在讨论些什么,他一走过去那些弟子们便热情地迎上来同他打招呼,再不提及方才悄悄议论过的话题。
林子辛本不在意,他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
直至今日真的见到了那位“清云仙尊”。
林子辛从未见过那般清冷高洁之人,宛若天上明月,多走近一步都仿佛是对他的亵渎。
他甚至不能用“美”来形容,那样出尘的气质与容貌,已完全超脱这世俗尘世。
而林子辛不一样。
他自己早已被这纷扰红尘的淤泥浸染,和白书悦只是面对面地站着,却已高下立判。
林子辛亦清楚地看到,秦守是喜欢白书悦的。
他也终于知晓秦守对他的温柔中带着的朦胧究竟是什么——秦守只是在把他当作白书悦的替身。
包括那些剑云宗的弟子们。
遇见白书悦前,他们总对他热情友好,可遇见白书悦之后,便再未理会过他,而是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今日遇到白书悦之事。
林子辛更烦躁了。
他们明明容貌相似,余下独特的部分亦是各有特色。
他自认自己并不比那白书悦差多少,只不过气质比不上他。
凭什么他是天上明月,他却只是水池里倒映出来的影子?